本來在新年裏應該說些祝福的話的,但在這種氛圍中,什麼也不要說。
遠遠的聽見文斌低吟:
獨木橋上的腳印,
還依稀可見,
周山河裏的倩影,
在漣漪裏早已無蹤無影,
枯荷思念往日荷葉上的蜻蜓,
秋雨打濕孤雁的翅膀,
一個人獨自浪跡天涯。
桃花紅了,
桃花落了,
昨日的你在哪裏?
踏碎的河風,
灑落岸邊的竹林。
驚飛的小鳥,
哀鳴著飛向周山河的盡頭,
找尋著他那不再的曾經。
輕輕捧起一抔土,
灑落在新起的丘墳上。
聽,烏鴉哀鳴於枯枝,
看,流水漣漪於河床。
墳頭在薄霧中的花環,
慢慢在夜色裏消失。
忽然,伊玲玲一聲尖叫,打破了沉寂的黃昏,太陽收起了她最後一抹陽光,讓黑暗降臨人間。
隨著伊玲玲的叫聲,文斌這才發現了她們的到來,也是在這時,才看清,和文斌一起站著的居然是朱麗麗。朱麗麗怎麼會在這兒呢?大家也沒閑空理會這些了,一齊看伊玲玲,隻見她:臉色鐵青,雙手如雞爪,渾身顫抖不停,嘴裏不停的叫著:“鬼——鬼——”站立不穩,身子向後倒去,黎潔一把將她抱住,才沒有跌倒。
文斌忙把伊玲玲從黎潔手裏接過來,抱著,飛快的跑向著自己的房間。一進屋,忙把她平放在床上,替她蓋上打著補丁的被子,大聲叫道:“快拿點茶水來。”家裏除了眼睛不好的奶奶,沒有別人,隻好自己去拿水瓶倒水,水瓶的外罩是竹子做成的,茶碗是黑色兒的,看上去,不知有多少年沒洗過了。
喂過茶水後,伊玲玲沒有任何好轉。
黎潔看看不行,忙說:“別耽誤時間了,快點兒送醫院吧!”
也隻能這樣了。
文斌背起伊玲玲,一路小跑著,向黎潔她們停車的地方奔跑。黎浩和朱麗麗緊緊跟在後麵。
河縣文溪鎮醫院的值班醫生看到伊玲玲這種情形,一時間沒了主意,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病狀,不敢收治,讓他們轉去縣醫院。
河縣人民醫院,急診室裏值班的醫生也沒有把握,立即請來了一名老中醫,隻見他:六十歲左右,個子不算高,滿頭銀發,戴副老光眼鏡,那身白大褂雖然舊了,但還算幹淨。值班醫生尊敬的稱他“儲老”,儲老仔細的替伊玲玲做了檢查,然後就對黎潔說:“急性風濕性關節炎,一時間不能治好,需要長期住院治療。去辦住院手續吧。”因為黎浩在這群人裏歲數最大,他以為她是伊玲玲的母親呢。
其實,黎潔已經慌了,她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伊局長讓她送他女兒過來,想不到會出這樣的事件呢。她想把這裏的情況打電話告訴伊成建,可又怕伊成建受不了,會說自己沒照顧好他女兒,另一方麵,也怕分他的心,他那裏的攻堅戰一定會更緊張呢。所以她現在是進退兩難。
還是文斌接過話來,他對儲醫生說:“儲老,請問病人不住院會怎麼樣呢?”
儲主任皺了皺眉頭:“住院短期內也不會有什麼明顯好轉,最主要她目前不發燒,這與急性風濕性關節炎的症狀有點不太相符呢,需要住院觀察幾天,再看看病情有什麼發展。”
文斌轉身問黎潔:“阿姨,你看怎麼辦?”
黎潔一臉的愁容:“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呢?”
文斌邊說邊轉身對麗麗:“那就先回去吧!麗麗,你說呢?”
朱麗麗點點頭:“嗯,現在在這兒也沒什麼辦法,那就先回去再說吧。”
大家又上車回到了文胡村,一路上誰也不說話。到了家,文斌把伊玲玲背向自己的床上,想讓她睡下,可是她叫著渾身疼痛,不肯從文斌背上下來呢。
這時,文斌的媽媽錢素芳剛從娘家回來了,額頭上布滿了皺紋。她看了看伊玲玲,然後把文斌拉到一邊說:“去邢南村看仙姑吧。”
黎潔和朱麗麗不知怎麼回事呢,文斌解釋道:“就是讓仙女去給她看病。”
黎、朱二人表示不信,文斌說:“我也不信,可是有些在醫院看不好的病,到了她那兒居然看好了。現在是病急亂投醫啊,也隻有試試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