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降災禍 危難時見真情(1 / 2)

河水不汩堤壩築,竹影搖燈燭。人陷野泥中,仍覓春情,風雨雷鳴戮。

泡桐葉落難成轂,灶火為誰哭。黃犬吠庭前,院後魂消,人鬼情難卜。

——醉花陰?鬼情

付冬林的慘叫聲驚動了住在五樓上督導室的遊連華科長,看到受傷的付冬林,把他扶進了宿舍,然後打電話叫了輛出租車,把付冬林送時了醫院。

第二天,付冬林被人打了的消息,就在教育局大院兒裏傳開了。黎潔聽到消息後,忙趕往醫院。付冬林躺在病床上,正的打點滴。見到黎潔時,他的臉色鐵青。

黎潔忙上前:“傷著哪兒了?誰打你了?”

付冬林扭過頭不看黎潔:“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要見麵了。”

黎潔見狀忙問道:“怎麼了?”

付冬林慍怒道:“你難道還猜不到,是誰派人打的我嗎?他們說了,以後我再敢找你,他們會廢了我。”

黎潔難過道:“難道我們的情義就到止結束了?難道你不愛我了?”

付冬林轉過臉來,對著黎潔說:“我愛你的心沒有變,但是,我必須要留下命才能愛你。”

黎潔看著痛苦中的付冬林,她覺得是那樣的無助:“冬林,讓你受委屈了。”說完在他的額上親了親:“那以後我們就不再見麵了,但是,我的心永遠屬於你。”說著眼裏含著淚,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醫院。

付冬林出院後,從教育局的大院,搬回了湖州中學。從此,他克製著自己再也沒有去找過黎潔。

黎潔想到這些,心裏就萬分的難過。

“黎姨,快點啊!”伊玲玲已經跑到前麵去了,正停下來喊她呢。

黎潔隻得深一腳淺一腳的,拎著大包小包,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也就喝半盞茶的功夫,在她倆的麵前,出現了一條小河,小河岸邊一色的垂楊柳,隻是枝條兒光禿禿的,失去了春天的悠閑自在,倒是小河裏的水在流過一處涵洞時,發出了歡快的叫聲。轉過一個彎,已經清楚的看到在堤岸南邊,有幾戶人家,零零散散,一色的泥牆草房,最西邊的草房上麵有幾片紅瓦,屋前有一棵光著枝丫的泡桐樹,屋後麵是一片竹林,這想來就是文斌常說的“竹林居士”的住所了。

很快就能見到文斌了,伊玲玲的心跳加快了,怒氣沒了,怨氣消了,隻要能見到他,自己就很高興了,她想象著,自己忽然出現在文斌的麵前時,文斌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神情呢。

黎潔可沒有她那麼高興,手裏的包好像小山一樣的沉重,她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罪呢。可是她想起伊成建臨行前對她說的話:“黎副局長,謝謝你肯幫我的忙,送我心愛的女兒去看他的同事。你能去,我就放心了,因為,你是我最信得過的人。”自己當時有點兒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是他最信得過的人呢?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是不是,他暗示我,他當上市委常委後,會把局長的位置讓給我呢?想不通就不想了。可是泥點子濺了自己一褲子,讓自己變得有點兒狼狽呢。

已經可以看到房屋牆上的斑駁了,那牆上仿佛是一幅天然的畫卷:有的像是《安徒生童話》裏的唐老鴨與米老鼠;有的像是《西遊記》裏的唐僧師徒;有的看上去像是《聊齋誌異》裏的麵目猙獰的小鬼……加上那門框上紛飛的黃紙片,讓人感覺到一絲酸楚。

黎潔自言自語道:“這麼個破地方,居然還瘋了似的要來。”

伊玲玲沒有理會她,隻是,她興奮的心猛然沉了下來。

二人已經來到院門前了,院子是用竹籬笆圍成,院門也是竹子做成的,院裏看不到一個人,卻見幾隻毛色黃錚錚的雞婆在院子裏的潮濕的泥土上,東一個西一個的寫著“個”字。這時,聽見響聲,從屋裏跑出一條黃色兒的小狗,搖著尾巴向二人“汪,汪”的叫了兩聲。聽見狗叫,從屋裏摸索著走出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聲音沙啞的問道:“誰啊?”

伊玲玲也顧不了地上的雞屎了,忙緊幾步走上前去扶著老奶奶,說:“奶奶,我是文斌的同事,叫伊玲玲,文斌在家嗎?”

“哦,你也是斌兒的同事啊,他正和他的同學在後麵的竹林裏呢。”老奶奶用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伊玲玲聽文斌說過,文斌奶奶的眼睛不好,八十五歲時,眼球上長了一層膜子,初時,隻有一點點兒,可是家裏沒錢醫治,隻能任由它繼續長下去了,到了九十歲時那膜子長滿了整個眼球,眼睛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可是奶奶的身子骨卻好得很,其它活兒看不見做,卻能一個人推動石磨磨飼料呢。

伊玲玲忙扶奶奶進屋坐下:“奶奶您坐好,我們自己去找他好了。”

黎潔找個幹淨的地方放下手裏的包,極不情願的跟隨玲玲,往後麵的竹林走去。

好大一片竹林,林中有條小徑,枯草叢生,在不遠處的一棵冬青樹旁,站立著文斌和一個女孩,他們就那樣默默的站立著,仿佛兩尊雕像,一動不動的。順著他們的視線,玲玲知道了氣氛沉寂的原因了:在冬青樹的後麵,有一抔新土堆,旁邊有剛化過紙的痕跡。隻是不知是文斌的什麼親人躺在這抔土堆的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