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哭的更厲害了,她的身體在我的懷裏顫抖著,就像我小時候在她懷裏哭的顫抖一樣。
我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在村子裏傳開了,在我在家裏吃大餅子的時候,已經被當成珍惜動物看了好幾遍。
我的臉上是笑著的,可是心裏還是對那個事耿耿於懷。剛才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腦袋裏回放,那是農村裏隻有死人才請的樂隊播放的喪曲!
吃完飯,也被看了個遍。我躺在火炕上,火炕被母親燒的賊熱。這種熱讓我動蕩的心安穩了不少,真真實實的,溫暖了我的心。
母親沒問我這幾年我幹什麼,也沒問我有沒有掙到錢,她就安靜的坐在炕邊上看著我,就像一眨眼我就會再次消失。
這種安穩也許隻有家才能給我。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畢竟,我沿著公路走了三天三夜。
朦朧中似乎有人在耳邊說話,說話斷斷續續,卻很急切。我聽到母親探了口氣,就從我身邊走開了。
在開門聲響的前一刻,我好像聽到他們說什麼張家丫頭又犯病了。我的心機靈一下,所有的困意都消失了。
如果我沒猜錯,張家丫頭應該是張玲兒。張玲兒是我的娃娃親,曾經也是我的青梅竹馬。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我現在肯定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三年沒見,不知道張家丫頭怎麼樣了,還認不認我這個男朋友了?
我麻溜的下了炕,披上了母親為了做的厚棉襖,雖然這是三年前的,可是我穿的竟然是剛剛好。這幾年,可能因為營養不良,我竟然沒長一點的身體。
張家丫頭的家在哪裏我自然知道,小時候經常追著她從村東麵跑到村西麵,又從村西麵回到了村東麵。是的,她家在村西,我家在村東。
一路上看到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奔著張家去的,有的人看到我,就點頭微笑了一下,又繼續向張家走去。
村裏一直都是這樣,誰家發生了什麼事,很快就變成了村子裏的談資。至於誰能最快得到最新的消息,也成了大家津津樂道的事。
我走到張家門口的時候,她的家裏已經裏裏外外擠滿了很多人。大家在一起討論著,說笑著。似乎所有的別人的災難在這些人眼睛裏都是笑話。
我擠過人群,向屋子裏走去。此時母親正在張家丫頭麵前搗弄著什麼,隻聽張家丫頭嘴裏發出嗚嗚的警告聲。
母親佝僂著身子,她在張家丫頭身邊低聲順著什麼。張家丫頭不停的掙紮,滿臉都這些不甘心。母親突然向張家丫頭臉上潑了什麼東西,那東西順著張家丫頭的臉嘀嗒嘀嗒向下流,那竟然是鮮紅的血。
張家丫頭突然哀嚎起來,身體也不停的掙紮。這時候我才發現,她的手被綁在了身後。
突然她的頭朝我的方向轉了過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真是把我的白毛汗都嚇起來了,這丫頭竟然隻有眼白沒有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