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招法伯仲,一正一邪相克,怕是一時難分勝負”清一真人,不喜羅玄魔氣,此時微微蹙眉說道。
“阿彌陀佛,隻怕陳施主會落了魔道,萬劫不複”空玄大師閉目念佛,這戰局他不關心,隻是慈悲佛法不願一大好男兒從此入魔。
“小姐,陳亮怪怪的,羅幫主能對付嗎”在場,沒有一個人會喜歡魔氣,夏花也不例外。
蘇然微微搖頭,對於台上戰局,她此刻說不準勝負,亦不關心,她隻想雙方能兩敗俱傷,雄鷹幫徐天厚身亡、陳亮今日若死,這雄鷹幫就可從江湖消失了,無上城若少了天劍派,則側翼少了阻礙,對以後大計十分重要。
“啊”,此時陳亮的羅玄劍橫空一拉,羅子劍勉力躲閃卻不及,當胸被劃一劍,稍微定神,羅子劍空中以腳借力再飛一層,穿刺一劍將陳亮左臂刺穿,重傷之下,羅子劍為求保命,將劍在陳亮臂中一轉,直接將其左臂絞掉。
嘶,現場眾人倒吸口氣。台上二人紛紛倒地,卻又掙紮起身,羅子劍滿目戰意,陳亮好似不知疼痛,被自己的血、被對方的血引得更加興奮,此刻更是嘴角帶笑,發出“嗬嗬”笑聲,竟當真入魔了.....
“阿彌陀佛”這時,空玄大師一個飛身上台,立到兩人中間時眾人均感地麵一抖,可見內力雄厚。
“好內力”從開始一直未出聲的王玉書此時一聲讚歎。
“兩位施主均是當世豪傑,我佛慈悲,此戰不如和了吧,阿彌陀佛”空玄以內力說話,字字震心,一來是為了顯示實力,二來更是為了震醒入魔的陳亮。
“禿驢,羅玄劍出,至死方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知,陳亮心魔已生,豈是內力可震醒。
“大師,其已入魔,此戰怕是難以善了”羅子劍重傷,以劍為杖,掙紮站立,此時他已是強弩之末,卻不畏戰,大不了同歸於盡。
“羅施主,立身正直,老衲佩服,而陳施主身世坎坷,到今日實屬不易,兩位都是當世英才,殞命在此,豈不可惜”空玄微微一笑,以手拂須。
“羅施主,此刻陳施主入魔,不知疲倦,你以此時力戰,有失公平,不如讓老夫先點醒他如何?”
“子劍謝大師”羅子劍當然知曉,方才自己一劍,絞去了陳亮左臂,而其竟毫無反應,此時兩人均是流血不止,自己已頭暈目眩,而其卻興奮不已,唯一解釋,就是入魔後亢奮,唯有戰死才休。
空玄見天劍弟子將羅子劍扶到蘇然身邊後,才直麵陳亮。
“陳施主,和老衲過招可好?”空玄笑的慈祥,看不出半分動手跡象。
“也好,禿驢血,更好喝”入魔後的陳亮忘記了仇恨,隻有殺戮,大戰前的悲憤交加的人性,完全被魔氣占據。
不再多說,陳亮舉劍向空玄出招,羅玄劍似感覺到高手真氣旋轉,興奮不已,發出呲呲劍聲。
“阿彌陀佛”見陳亮出招,空玄不慌,隻等其快近身時雙手結印,直奔陳亮腦門,卻是在離陳亮兩個手指時停住。
“啊”陳亮往後飛出數米,一口鮮血噴出,身上魔氣竟是淡了幾分。
“大日如來掌”釋夜聲音依舊很冷,卻讓身旁人震驚不已。蘇然心下了然,釋夜輕易不出聲,一出聲必是對其讚許,空玄這一身功法,與釋夜不相上下,自己怕是敵不過。
“這就是大日如來掌,第一次見到,不虛此行啊”
“不愧是宗師啊,隔那麼遠都震得我退了幾步”
......
台上,陳亮被如來掌力震飛,魔氣淡去後,恢複了幾分神智,這才感覺手臂奇痛,往左一看,竟已殘疾,踉蹌站起,閉目回憶,想起方才之事,再運氣壓製,魔氣消失,羅玄劍也恢複了平靜。
“陳亮謝大師救命之恩”隻有一手的陳亮,還有些站不穩,堅持著鞠躬作禮。此時,雄鷹幫眾才敢上前扶住陳亮。
“陳施主,老衲不過以佛法喚你,最終還是陳施主向善之心,善哉,隻是這羅玄劍不詳,日後怕是不要用了好”
“大師,陳亮有個不情之請”
“陳施主請講”
“先師劍法明言,使之萬劫不複,乃陳亮心魔導致今日之禍,陳亮懇請大師收下此劍,以佛法化之戾氣,日後再將其交給有緣人”清醒後的陳亮似經曆兩世,再無執念。
“善哉,陳施主因禍得福,老衲就收下此劍”空玄感其心性,作揖回禮。
“雄鷹幫眾聽令”
“在”
“今日我與天劍戰平,前事已了,江湖若添新恨,江湖再見”
“是”
徐天厚死後,徐成才又成了太監,重創後如今仍臥床不起,雄鷹幫此時唯有以陳亮馬首是瞻,且方才一戰,魔氣縱橫,雄鷹幫眾大多沒見過此景,此時驚魂未定得陳亮命令,隻能答應。
蘇然這邊,羅子劍已昏迷,蘇然為其止血後,探了探其脈,當胸一劍又強力反擊,羅子劍醒後,修為已損,以後縱日日調養,難回巔峰。
雄鷹、天劍,這一步算是成了,接下來,就看這日月大會如何收場。
“接下來,哪位願守擂”雲霄起身說話。
此時,卻無幫派應戰。雲澤戰敗損了官少峰,落英雖勝,卻是段小樓認輸,接下來陳亮入魔、羅子劍重傷,日月大會,比想象來的慘烈,而從氣勢上,此時卻是無上城占了上風,所以無上城各派可以敵不動我不動,白道各派卻又各自私心,怕再損失人。
“王莊主,江湖打擂,致死方休,我想你我均不願手下精英殞命於此,不如,接下來你我一戰定論!”一陣寂靜後,突然傳出一個冷咧的聲音,正是釋夜,此時他抬起了眸,看向王玉書。
“夜哥哥果然看得起王玉書”蘇然了解釋夜,他一向眼高過頂,對戰不屑視人,此時主動看向王玉書,怕是渴望一戰已久。
“釋少主此言,正和我意”王玉書瀟灑依舊,嘴角一笑,起身應允。
釋夜、王玉書,一個主管無上城,一個接管合一莊,兩個分屬黑白,都是江湖年輕一輩最頂尖的人才,兩人之前隻在謀略上交手,勝負未分,今日直接動武,江湖無不好奇,到底誰更勝一籌。
釋夜少用兵器,此時卻是拿出了冷月劍,九天大法氣息冷咧,冷月劍為釋無天贈予釋夜,多年陪伴,此刻劍上已自成霜氣,襯著釋夜冷峻又過白的麵色,令人望之生畏。
王玉書向用軟劍,劍名玉龍,藏於腰帶,此刻直接拿出,笑容不變,向釋夜出招。
冷月遇玉龍,一個一個堅硬無比,一個柔中帶鋼,相撞即相纏,王玉書內力一出,白光盡顯,釋夜黑袍加身大巧若拙,一招,現場頓覺真氣圍繞,功力稍遜者需立即靜心運功。
“大師,這二人年紀輕輕,功力竟在你我之上,後生可畏啊”清一真人甩一把拂塵,此刻滿眼欣賞。
“江湖變更,我輩老矣”空玄亦是讚許,語氣帶有幾分感慨。
蘇然知曉,這兩人的戰鬥必定激烈卻又惺惺相惜,她二人勝負,與她所謀無關,本不想關心,隻是一想到昨日釋夜為自己傳功,突然內心一顫,但願無事吧。感覺到情緒不平,蘇然轉移注意力,釋夜、王玉書二人功力實在高強,此刻現場除了各派掌門以及少林武當兩位大師,其餘諸人均席地運氣,為免遭受懷疑,蘇然當著大家麵,派給各位大夫一顆靜心丹,自己也服下,堂而皇之免了內力幹擾,隻是奇怪,雲霄似乎也不受影響。
“這位雲幫主,看來不簡單啊”蘇然心下生疑,雲霄雖在江湖,實乃經商,這一身功夫竟然深藏不露,回頭得查上一番。
台上,王玉書的禦龍訣對上釋夜的九天大法,如陰陽互旋,二人如命定之敵,過招千餘,難分勝負。
白衣似雪,黑袍黑金,被真氣吹得飄起,過招的二人如神兵,看得人不敢與之爭鋒,王玉書禦龍訣講究氣蘊綿柔,劍法卻是幹脆利落,一招隻取釋夜心髒,釋夜“閃靈”遁去,到王玉書背後冷月劍攻其背心,功力大成者,能從風聲、氣場中感受危機並作出預判,釋夜招未至,王玉書亦不回身,直接往前飛去而後釜底抽薪,從下方尋求攻擊。當修為奇虎相當時,比拚亦靠策略!
“哇”現場突然發出驚歎。原來,釋夜招數看似簡單,用最直接的方式—以劍為器,如暗器般向下方王玉書擊去,而後,以內力為吸,將冷月“喚”回,此招甚是詭異且大膽,逼得王玉書放棄攻擊退回防守。
“釋夜詭譎而有魄力,以攻為守,王玉書靈巧機謹,善尋機突破,兩人棋逢對手啊”清一再次感歎,而空玄卻沒有言語,一旁雲霄看得仔細,目光似有波瀾。
此時,釋夜再次使用“閃靈”,外人不明,隻覺身形似鬼魅,而蘇然卻看出其不如昨晚雁過無痕。
“不好”蘇然差點呼出聲,死死咽了回去,隻能在心裏擔憂,麵如平湖“看來,昨日傳功,夜哥哥還是受了影響,真氣有點跟不上了,高手過招,秒厘之爭,恐怕.....”
果然,王玉書發現了破綻,抓住機會軟劍纏繞冷月,欲將冷月脫離,誰知釋夜將計就計,不做硬拚借力往前,直達王玉書麵前。
“嘶”又是一聲驚呼,這一次,現場是為結果而呼。
隻見兩劍相繞,互為主人所持,而釋夜一掌已達王玉書心房,卻被王玉書左手在心前一寸防住。
方才情況二人都萬分緊急,卻又都反應超群!
“釋少主,佩服”戰果已出,王玉書嘴角一笑,誠懇說到。
“尋機再戰”釋夜亦覺過癮。
“今日結果,少主看如何?”
“合城歸你,翡城歸我如何?”從地理上看,合城離白道勢力更近,而翡城卻是離無上城更近,釋夜這麼安排,無可厚非。
“好”王玉書應允。
“既然兩位已成共識,信諸位掌門沒有異議,按照約定,五年內,關於合城、翡城鹽道事宜,不得再生事端,日後鹽幫並遵守規定”鹽道不管歸屬為何,隻要有定論,對雲霄均是好事,其對這結果自然滿意。
一場原以為轟轟烈烈的日月大會,似乎比想象中來得簡短,但細究起來,卻是慘烈,雲澤島準掌門官少峰被藏拙的段小樓重傷、秦福雅突然打擂、段小樓認輸、陳亮入魔、羅子劍修為折損,加上之前徐天厚身亡,而後黑白平分兩城,看似平局,正道卻是損兵折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