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章 日月大會(2 / 3)

“秦幫主,我打不過你我幹嘛不認輸?”段小樓一副理所當然,連帶其幫眾也是這個表情,哽得秦福雅不知如何接招,此時比拚結束,她總不能再出招殺人。

“哈哈哈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審時度勢,不為虛名所累,段掌門也是一磊落之人”一直沒說話的武當清一真人此時卻是笑出了聲,明言對段小樓的欣賞,清一真人一向反對江湖血鬥之風,認為有辱武者修為,此時段小樓坦然認輸,倒是應了真人喜好。

“倒也比小人來得幹脆,望你以後多行善舉”武當地位超然,聞清一真人之言,秦福雅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唯有走下擂台。

“謝真人誇獎”段小樓朝真人一拱手禮,隨即回位調息,看來秦福雅委實厲害,段小樓勉力躲閃,縱未受傷也是亂了內息。

“這小子年紀輕輕在秦福雅手下能走過300招,性格也好,嘿嘿”百草老人眼睛一轉,如頑童般冒出一個念頭,我要氣死秦福雅這個老女人,隨即他走到段小樓麵前,給了他一顆寧心丹,助人恢複內力,尋常人食之,可得功力提升。段小樓當然知道這好東西,立刻服下,稍微調息後再運氣,發現內力充沛尤勝以往。

“別謝我,謝那老女人”百草老人見段小樓做勢要謝,立馬阻止,然後示意段小樓往落英派看去,隻見秦福雅雖麵色如常,手心卻緊握暴露憤怒,其門下弟子亦個個憤懣。

“剛秦掌門勝出,接下來,哪位英雄願挑戰秦掌門?”雲霄此時,將注意力拉回比試,為秦福雅尋得台階,得落英不少人讚許。

“天劍派羅子劍”羅子劍自雄鷹一戰後,聲勢極旺,正派之人辱了其妻子,縱其殺了雄鷹幫主,其餘各派亦不好明著尋事端,而無上城各派倒是認其是好漢,加上雄鷹幫一向霸道,黑道不少幫派吃了他們虧,羅子劍如此也算是為他們報仇,所以雄鷹一戰,成功讓天劍派有了一流幫派的聲譽,隻要羅子劍好好經營,不出兩年,必然超越落英等白道門派。

“秦幫主,此人可否讓我來戰?”此時,陳亮走出,步子很沉,眼睛布滿血絲,他沒等秦福雅答應便走上擂台,尚未出手便殺氣盡露。秦福雅知其兩人之事,亦知雄鷹幫主徐天厚對陳亮的救命之恩,加上羅子劍的功夫,她是有所顧忌的,其比徐天厚隻遜一籌,雖說徐天厚是如何死的,江湖如今眾所紛紜,但此時,她定是不願直麵羅子劍,故她點頭同意。

“羅幫主,令夫人之事,是雄鷹幫有錯在先,你尋理也好,報仇也好,不該殺了我大哥”,說起徐天厚陳亮氣息一粗,眼眶微紅,傷心眾人皆見。

18年前,陳亮初入江湖,無門無派挑戰各大門派,無論黑白,據說挑戰前喜歡找無人的地方居住,有時是荒野、有時是山上,據說他身帶異香,能寧人心情卻可殺人無形。江湖規矩,有挑戰必應戰,最開始接受挑戰的門派,輕視其沒出身,便準備草草了事,可當其拿出羅玄劍使出羅玄劍法時,眾人皆驚,羅玄是誰?百年前江湖劍法第一的大家,其劍傳為羅玄自己所鑄,所以用其名冠,羅玄一生未嚐一敗,最終看破紅塵隱退江湖,後人終不得見,隻能在傳記中得其風采。

沒人知道陳亮何來的機緣,他亦從不說過往,憑著羅玄劍屢戰屢勝,亦憑著羅玄劍在江湖中站穩腳跟,那時,他不過18歲。

陳亮挑戰雄鷹幫時,是八月十四,徐天厚本應戰,卻因徐天厚老母突然離世需要改期,八月十五日晚,徐天厚親自送改期後的應戰書到陳亮暫住的山裏,這地方,陳亮在遞挑戰書時告訴過他—山上十裏,桃花樹下。不想,剛走到山腳,卻發現了幾具山民屍體,徐天厚一驚,加快往山上走去,一路上陸續繼續發現屍體,屍體皆是一劍致命,且屍身均不全,沒頭的、攔腰斷的慘不忍睹。

“莫非是尋仇?可尋仇殺山民作甚?”直到徐天厚到了桃花樹下,才發現,凶手竟是陳亮。此刻,他雙目通紅,羅玄劍黑氣外放,乃魔兆,麵對還有一個孕婦一手托著肚子,一手拉著自己的大兒子,瑟瑟發抖、不停求饒。

“大爺,要...要殺就殺....我,放了孩子”

“娘,我害怕”

“你肚子裏的,剖出來能活,選一個,要小的還是大的?”此刻,陳亮渾身鮮血似鬼,聲音陰冷,連身旁的桃花都都襯得妖異。

“大爺,行行好,奴死不足惜,可我家男人上個月被土匪殺了,我要給家留點血脈啊”母為子剛,剛還發抖的女人,突然來了力氣,求情中眼神卻略帶堅毅。

“那好,一起死”陳亮森森一笑,舉劍欲刺,女人大驚,將兒子往後一推,,以背朝劍,大呼一聲“小傑,快跑”!

“娘”那叫小傑的小孩,年不過5歲,此刻被推倒在地,嚇得不敢動彈。

“乒!”是兵器相接的聲音,萬急之中,徐天厚出手,也將陳亮的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孕婦命懸一線被救,托著肚子掙紮起身,帶著小傑逃離。

“陳少俠,看來是魔怔了”

“徐天厚,來的正好,羅玄劍還差掌門血”武林高手自然比山民有趣,陳亮此刻滿心殺戮,有更好玩的,當然就不會再注意逃跑的孕婦。

腥風再起,徐天厚的劍法霸氣,大開大合間覺得陳亮此時過於妖異,似罪惡欲吞噬人心;陳亮亦覺捕獵遇虎,比抓兔子有趣。

雙方過手數百招,越打徐天厚越心驚,入魔的陳亮似有用不完的內力,再拚下去自己必死無疑,也罷,富貴險中求!思念至此,徐天厚突然大吼一聲,然後用手點穴,噗噴出一口鮮血,正好吐到羅玄劍上。

“鏗”,吸收高手鮮血的羅玄劍,發出滿足的聲音,黑氣少了兩分,趁此機會,徐天厚腰間一摸,拿出一塊百年沉香用內力捏碎,百年沉香,碎之香味四溢,聞之禪明,隻見陳亮突然目光清明,愣了數秒後似已忘卻前事,待看天上圓月,又見麵前受傷的徐天厚,才想起前因後果。

“徐幫主,陳亮對不住你”陳亮滿心愧疚,此刻想起無辜的山民,更是悲憤欲絕。

“陳老弟,要不是這塊百年沉香,老哥這命今兒算是交代了,咳咳”徐天厚倒是豪氣幹雲,笑聲過大惹得胸口一悶。

“徐幫主,你怎知........”

“咳咳,我有次和玄莊莊主白一玄喝酒暢聊過往英雄,聊起過羅玄,我那一玄兄弟學貫古今,評論羅玄劍易亂人心智引人入魔,每隔時日,便需飲血止渴,猜想羅玄也是因次退出江湖,我初見陳老弟便發現你身帶沉香,沉香有凝神靜氣的作用,我想起一玄兄弟的話,就料想其猜測有幾分道理,今日出門,不知為何我隨手就拿了這塊百年沉香,哎,命不該絕啊,咳咳”

“徐幫主,白莊主果然大材,沒錯,羅玄劍實乃魔劍!我家中貧困,爹娘皆農戶,沒幾個錢就把我送去武館當學徒,13歲那年,我爹過世,娘因絕望,也跟了去,留下我對著兩老遺體,連張買席子的錢都沒,萬念俱灰,我也動了輕生的念頭,跳了崖,沒想到崖下是一堆濕草,一股作死沒死成,我就斷了念頭,猜想是天有旨意,果然,在摸索著上山時,我在一個山洞中找到了羅玄屍體以及他的羅玄劍、劍法,劍法開篇便言明,此法功成名就,此法萬劫不複,我那時想,死不成就要活成一個樣子,哪管什麼萬劫不複!練的頭1年,我進展很快,從第2年起,每到十五月圓,我便開始嗜殺,羅玄劍也非飲血不可,初期是百姓之血,從第3年起便要飲高手之血,後得高僧指引,說沉香可靜心,我便有了攜香的習慣,十五時再跑到一個人煙稀少之地,也就打發了這幾年,不曾想,今晚...哎”

“陳老弟,依你之言,你這魔障隨著功力越厚,則越難控製,如今恐怕普通沉香難以有效”

“徐幫主說得沒錯,如今大錯已鑄,思之後悔”

“陳老弟,今日之事,既是你挑戰於我惹出事端,雄鷹幫便不會不管,山民雄鷹幫會一一安葬,家屬我們也會撫恤,隻是老弟如今情況,不如入了我雄鷹幫,我與那百草老人也相識,到時為你求醫,大丈夫頂天立地,之後我們行俠江湖,也算彌補今日之失”

徐天厚說得好,其實他在想通陳亮魔障由來後,便打定主意要將其收為己用,有羅玄劍傳人為己左膀右臂,雄鷹必上一樓!此時一番大義,滴水不露,陳亮心傷之餘又生感激,隻提了一個要求,就是今後無非緊急,不參江湖事務,徐天厚自然答應,以陳亮之力,當然要用到必要之時。

事後,陳亮為表感恩,向江湖高調宣布惜敗徐天厚並仰其高德,願入雄鷹,此後在幫中多為羅玄劍身份象征,不出江湖,當一個閑散之人,他接了孕婦與小傑入幫,知道孕婦母家姓田,單名杏兒,比己大三歲,便說認其為親姐贖罪,幾年後,白一玄與林詩柔成親,徐天厚為陳亮求得沉香露,效用更勝百年沉香,從此,陳亮可避十五魔障,隻是不能妄動殺機,陳亮覺得生活正常,與杏兒你來我往也早有情誼,便娶了杏兒為妻,從此淡出江湖,隻為幫中之務,長久後,人們也漸漸忘記,陳亮原是羅玄劍之後,功力比徐天厚更勝。

話回擂台,羅子劍麵對陳亮,一時也忘了其厲害,隻是看到其目中殺機,才想起其原來也是行的殺伐之事。

“陳大俠,雄鷹之事,我天劍自問不虧理,你若為此事上擂台,豈不失了格局?”

“陳亮早淡出江湖,今日之事為戰亦為仇,不必多言”說罷,陳亮亮出長劍,此刻長劍外似有黑氣。

“嘶,羅玄劍!”多年未見羅玄劍,當寶劍一出,在場各位均倒抽一口氣,其中有少數當初和陳亮比試過的,更能深切體會到如今羅玄劍氣較之當年,少了一分乖戾多了一分陰鬱,魔氣似乎更加純粹,此刻更是暴烈異常,似多年未見血之惡鬼。

“既然如此”羅子劍久經江湖,此刻自然知曉此乃生死之戰,長劍出手,便是殺招。

若說段小樓與官少峰一戰,乃狡黠,段小樓與秦福雅一戰,乃靈敏,那麼陳亮羅子劍一戰,就是血鬥!蘇然剛為官少峰止住血、上完藥用續命丹暫時保住性命,即被這場性命之博奪下眼球,其實不止蘇然,在場諸位,都屏住了呼吸,釋夜手指微微在椅背上彈動,這是他內心緊張或思考時的小動作。

台上二人劍劍欲致對方於死地,羅子劍雖身在黑道,劍法卻是君子,長劍挽花、步伐靈敏卻穩健,每招均到人要害,長劍似鳴卻依然正氣,縱殺意外露亦隻有戰勝之雄心,無血氣,那膽識和氣魄,不愧為黑道十年來冒頭最快的幫派!而陳亮,卻較之極端,劍氣成黑紅色,每劍刺出,魔氣縱橫,興奮異常,不僅想殺掉對手,更欲嚐高手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