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閻鳶癱軟的靠在樹幹上,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奴良滑瓢看見他茫然的樣子,微微的歎了口氣,坐到了帝閻鳶的跟前。兩股強大的氣息消去之後,奴良滑瓢感知到山腳下眾妖的氣息,便用入夢之音讓鴉天狗給他們端兩壺好酒上來,他知道這種時候,帝閻鳶最需要的東西,就是酒。
位於山腳下的鴉天狗接到命令,立馬動身前去拿酒,隻留下眾妖在原地困惑著——鴉天狗這是幹嘛去了?
在把酒送到滑瓢手裏後,鴉天狗這才重新出現在山腳下。
“都散了吧,總大將和帝閻鳶大人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他如是對眾妖說道,讓他們散去,這也是奴良滑瓢的意思。
“鴉天狗,總大將現在怎麼樣了?戰鬥結果如何?”雪女有些不依不饒,一副一定要問出個結果才肯安心離去的樣子。
鴉天狗對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令眾妖散去,這是總大將的意思。
雪女讀懂了那個眼神,也就不再糾纏於這裏,和萬妖一起退下了。
鴉天狗側過頭,用餘光瞟了瞟現在已經被月光鍍上一層銀邊的神奈山,看了一會,他才收回目光,而後眼神不明的扇著翅膀回本家去和眾妖說明情況去了。
“啪——”
奴良滑瓢打開塞住兩壺酒的塞子,把其中一壺遞到了帝閻鳶手中,另一壺則拿在手裏,對帝閻鳶舉起,道:“兄長,喝。”帝閻鳶有了酒以後心神立馬就回來了,見滑瓢舉壺了,他亦是舉起了壺,言道:“喝。”
“咕嘟——咕嘟——咕嘟——”
兩人的酒量都是極好的,在一口氣喝了差不多大半壺後,他們才肯收嘴。
“好酒!”帝閻鳶抹了抹嘴角,兩眼放光,由衷的讚揚著這壺酒。
奴良滑瓢聞言哈哈大笑,“那是自然,這酒可是老夫的組裏珍藏千年的極品佳釀,你要是敢說不好喝那老夫可就不開心了。”帝閻鳶聽完這話後也是大笑起來,而後又與滑瓢碰著壺,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喝完酒後,兩人都沒有率先言語,像是很有默契般的沉默著,隻待那皎潔的月亮照耀過來,奴良滑瓢才緩緩的開口:“兄長,你...”話說到一半,帝閻鳶便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他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會去找她的。”他笑著歎了口氣,言語中雖然帶有苦楚的無奈,但也有著釋然。
奴良滑瓢看見帝閻鳶終於決定麵對傷痛了,不由也是會心的一笑,心情也跟著明朗了許多。
兩人沐浴在銀白的月光下,都沒有再說話,隻是享受著這短暫的寧靜。夜晚的山上會有一些微涼的風輕輕刮過,衣衫單薄的人也許會感到絲絲冷意,可對於帝閻鳶來說,這樣的風才能讓他的頭腦變得靈光。
“你說,她為什麼要散布這樣的謠言呢?”
沉寂了一會後,帝閻鳶啟著唇,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問身旁的滑瓢。
奴良滑瓢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在說誰啊?”就在他說完這話後,帝閻鳶突然扭過頭用讓人發毛的眼神看著他,“你說我說的是誰?我說儀初啊,她為什麼要散布謠言?”說完後,帝閻鳶還感到有些不爽,於是他繼續道:“話說你裝什麼傻啊?有意思嗎?”
“啊?”奴良滑瓢聽完這些話後,不由困惑的眨了眨眼,“老夫隻是把符合條件的人找出來給你看,又沒有說一定就是儀初嫂子。”
“...”
帝閻鳶的表情有些尷尬...
“呃...原來是這樣麼..哈,哈哈哈...”
奴良滑瓢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帝閻鳶,然後在心裏歎了口氣:『真是迷糊的兄長啊...』“天地間穿藍衣服的人那麼多,拜托兄長你也好好想想嘛。”在心裏歎完氣後,滑瓢決定再添一句,好好讓帝閻鳶意識到自己的白目。
“可是,誰要你的信息庫裏給出的是儀初的模樣...”帝閻鳶又為自己的白目辯駁了一句。滑瓢麵對如此頑固不肯承認錯誤的帝閻鳶,不禁有些發瘋的失聲叫道:“大哥,你把老夫的信息庫當成什麼地方了?難道隻要是個穿藍衣服的老夫就都要記載進去嗎?!”
“好吧好吧...”帝閻鳶聽後覺得也有道理,於是就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再多做糾纏了。
“不過兄長,”滑瓢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的他有些為帝閻鳶感到擔憂,也有一個新的問題,“雖然天地間穿藍衣服的人不止儀初嫂子一個,但也不完全排除是她的可能...畢竟她已經失蹤好久了...如果...”
“我知道,”帝閻鳶打斷滑瓢的話,而後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放鬆完過後,他抬起頭,看著漫天的繁星,有些強忍著痛苦的說,“如果真的是儀初,我也不會再選擇逃避,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