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我早早進了休息室,有兩個女生格外耀眼,從外表上顯然還未脫去年少的稚氣,同在一個地方工作,多少也接觸了彼此,一個女生長的是一張一眼看去便是漂亮的臉蛋,另一女生個子稍比她高一點,頭發有些蓬鬆,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但她的笑是善良可親的,平易近人也是一種美吧。至少,我覺得她是美的。兩個的性格差異截然相反,但這並不妨礙她們成為朋友,無意的談話中得知她們還是個十幾歲的學生,也就明白了她們。明白了她們臉上的燦爛。
天也是時候該黑了,我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差不多要下班,青春的時間零點會溜走嗎?這時候也隻有月亮能解答吧。月亮不會與我說話,但我想,我會延著月亮的方向走回家,而時間,在我浪費得一無所有的時候總會告訴我答案的。
門外傳來小推車的響聲,是打掃衛生的阿姨來了,每到這時候她都會推著車來把垃圾分類,她的憤怒值可以從她說話的分貝值直接讀數,但我總覺她身上的凶隻是她的外殼。
新一天的太陽從來沒有缺席,我走在上班的路上,母親早上跟我說外婆明天和舅母還有孩子會一起從老家過來,說起外婆我好像有七八年沒有見過她了,她一輩子都在潮州老家,但今年是聽說高鐵建好了,舅母剛好有四天假,便打算從四百多公裏外的老家過來看看,我們家很小,但母親說擠一擠就行,到底是自個兒的媽,一定不能讓她去住旅館。我是擔心外婆來了沒人帶她去玩,每個人都上班去了,隻剩下不會聽潮州話的弟弟在家(我也不太會)。母親說爭取跟經理說休一天假。於是一天的工作又開始忙祿了。八點的太陽已是猛烈,突然有人叫我,一回頭,便看到好久沒見的她,個子小小的她,走路好像有些不便,多嘴問起,“你腳受傷了嗎?”
“是腰摔傷了。”
“啊!”我發出驚訝。
“在公司摔的嗎?”
她遲疑了一下,“嗯,對,公司。”後麵突然來了個女生,穿著白晰的工服,個子高挑,短發,三十歲左右,她們互相打起招呼,路是不夠三個人同行的,我自覺地走在她倆前麵。
“你怎麼了,受傷了?”
“對啊,在地鐵上滾下去了,後背全擦傷了,現在想想都後怕。”
……
我在前麵默默地聽,猛然想起前些天在我們有機組的微信群上看到一條信息,一個備注為小李的人說自個兒在地鐵摔傷不能來上班,我想應該是她沒錯。隻是心裏有些失落,從對話中可以看出我對於她來說僅僅是個同事,正經同事,想想也無可厚非,受傷了,當然想從朋友那兒得到些溫暖的安慰,而在同事麵前又何需娓娓道來。來到分叉路口,我轉過頭看她們,她向我揮手微笑說再見。我也禮貌性地揮手。禮貌的談話不是會給人尊重嗎?不是彼此間舒服的相處方式嗎?我開始懷疑我的禮貌性的話是某種固形的玻璃狀似的隔絕物,它的寬度代表著這玻璃狀的隔絕物的厚度,它的長度是不見盡頭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