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與父親(2 / 2)

“你到哪裏看?”

“就在那個草地那邊。”

……

我們走出實驗室,坐在實驗室外的兩張凳子上,打掃衛生的阿姨還坐在那兒,依舊拿著個手機。

“你來廣州多久了?”

“三年多了,我覺得廣州什麼都好,教育也好啊,好多大學,你們是不是有個大學城?”

“對啊,我弟就在大學城裏讀書。”

“為什麼要叫大學城?”

“嗬嗬,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裏麵有大學生吧。其實我挺宅的,除了家附近和外婆家潮州,其他都沒去過。”

“啊?你怎麼不去玩啊,要是我肯定到處去看,我覺得廣州的環境很好,很多地方都很漂亮。”

建舞言語中無不透露著對廣州這個城市的渴望。

我們還聊了很多,很多,別人的人生總是豐富多彩的,我試圖去思考如何過豐富多彩的人生,轉瞬便覺徒勞,我當務之急是要先認清自己,不然我會把生活定義為混日子。

晚上六點四十五分,微信上的親戚群傳來了舅母的語音:“老二暈車啊,我們坐三輪車回去啊。”老二是指母親,坐三輪車證明她們已經下汽車了,也就放下了那顆懸在半空的心了。母親出發前就提過為了防止暈車特意去藥店買了兩盒暈車的耳貼,耳貼怕是沒用了,手機突然又震動了兩聲,“鑾啊,你不是買藥了嗎,沒有用是嗎?”是父親,父親在我想到這個問題時搶先我一步提問了。“我貼了藥,隻是暈,沒有吐,還好。”母親從微信上傳來語音,語調上比想像中的要精神,我也就放心了。

沒有母親的家大概都是顯得有此慌亂,晚上到家,父親忙著做飯,我得自己先把飯盒洗幹淨,早早地去洗澡,因為母親不在我需要盡快把自己的衣服洗好晾幹,不然就得早上起來洗衣服,早起對於我來說似乎是件困難的事。“女兒,幫我把衣服洗了吧。”父親用哀求的語氣說,“我不是說各洗各的嗎?還是自己洗自己的吧,分開點好。”

“那都是玩笑話,一起洗了吧。”父親說。

突然一語驚醒夢中人,玩笑話,我從來沒有把自己洗自己的這句話當成是玩笑話,而父親卻以為是玩笑話,我有點鄙夷自己,到底是把我養大的父親,洗件衣服也不足以道,但我卻沒開玩笑,我懷疑自己是否稱得上女兒二字。最後我默默地把父親的衣服洗了。

“你今晚記得把飯裝好放進冰箱啊!”父親看見我剛洗完的飯盒連忙叮囑我。

“噢,對喔,我今晚要先把飯裝在飯盒裏,明天早上炒個蛋,算了,我吃完飯直接炒蛋,明天直接從冰箱拿出來就好了。”

“那要放點瓜嗎?”

“不要了吧,瓜都是媽媽早上給我做的。”

“那你不要今晚炒蛋了,等於吃隔夜菜,明天早上我給你炒吧。”

“那這樣你不是要起得更早?”

“不怕,炒蛋而已嘛,很簡單的,我炒好給你放桌上,你自己用筷子夾入飯盒就行了。”

短短兩分鍾,父親的工作又增加了,洗衣服這件小事便成了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沒有母親在家的晚上和平常也沒什麼變化,隻是心裏好像少了點什麼。

“等一下要出去散步嗎?”父親問,每天晚上,母親都會拉上一家人去散步,邊走邊說自己的肚子大,要多做運動才行,接著便是給父親洗腦。

“不知道啊,你說吧。”沒有母親的催促,反倒有些無所適從了。

最後,我早早地去刷牙,父親不經意間說了句,“你早點去睡,我去散散步。”獨自一人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