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默默地聽完十一的話,沒有替自己辯解什麼,隻是吃力地站起身來,習慣地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慢慢地往自己來的方向走去。十一追上前,把老人攔了下來,說:“老爺爺,有人看見你在摩天輪出事的前幾天,拿著焊槍出現在摩天輪的施工現場。我不想由刑警隊的人來問你話,我知道你心裏有你隱藏多年的傷心往事,但拜托你,能告訴我真相嗎?是你焊斷了那輪軸嗎?”
老人抬頭看了看十一,說:“孩子,回去吧!這麼晚一個女孩子在路上不安全。”
十一還想說什麼,老人擺了擺手說:“孩子,如果警察要是有足夠的證據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吧!”
如果讓老人走了,有可能再找到他就沒那麼容易了,十一不能放過這僅有一點線索。她趕緊打電話給一心,讓他帶人過來。十一攔在老人麵前,說:“老爺爺,如果你不告訴我實情,那我隻能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了。畢竟這次摩天輪出事,好多人都因此受到了驚嚇和不同程度的傷,我有責任和義務幫他們找到事情的真相。”
老人看十一這麼堅決,沒有再說話,隻是又拿出那隻四川大嗩呐開始吹奏那支《打墓調》。
很快,一心和一意來到了鳳凰路,他們上前和十一打了招呼。一心看到老人坐在路邊,心裏實在無法想象這麼一個老人怎麼會和摩天輪的失事事件扯到一塊兒。但目前手上唯一的一條線索就是這個老人。沒有辦法,一心和一意請老人上了車,希望能從中得到一些更有利的破案資料。
在刑警隊裏,老人始終沒有說話。不論一心說什麼,老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理會過,最後,老人居然直接躺在隊裏的椅子上睡著了。
終於,一意查到這個老人,居然就是死者李明遠的嶽父,陳南傑!
陳南傑,早些年是三山市歌舞團的團長,會多種民間樂器,其中以吹四川嗩呐最為拿手。曾經還代表過國家到國外的很多城市比過賽,領過獎。退休後,成立了一個民間樂隊,在三山市的各個社區為老人免費吹奏表演,受到很多老人的喜愛。他有一兒一女,兒子就是一心和十一曾經接觸過的,死者李明遠的小舅子陳小天。女兒叫陳小瑤,是死者李明遠的妻子,但3年前車禍過世了。
十一直覺認為凶手不是陳南傑,但陳南傑肯定和這起案子有著什麼特殊的聯係。然而現在,陳南傑采取沉默是金的態度,使得這件案子的調查停滯不前。令十一覺得案子的背後肯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第二天,十一想,突破口還是在老人的身上。可是就這麼問他,肯定還是沒有任何結果,要想一個辦法才行。十一在一心的辦公室裏走來走去,突然間她想到老人現在不是隻剩下陳小天一個兒子了?那不是可以利用陳小天來做文章?於是她端了一杯茶,走到審訊室裏。她坐在老人的麵前,把茶水遞給老人,說:“老爺爺,昨晚把你請了來,實在是抱歉!你先喝口水”
老人還是沒有理會十一,隻是默默地端起茶水,呡了一口。
十一咬了咬嘴唇說:“老爺爺,我知道,摩天輪的事件和你沒有關係。一會兒你可以走了。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有人指證在摩天輪出事的前一晚,你的兒子陳小天出現在遊樂場裏。而當我們訊問陳小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遊樂場的時候,他回答不出來。而且據我們所了解,陳小天在不久前還去找他姐夫,也就是死者李明遠的公司裏借過錢。但據說不但沒有借到,還因此和李明遠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事後李明遠說你兒子陳小天仗著自己是他的小舅子,到處坑蒙拐騙,吃喝玩樂,隻要一沒錢了,就找他這個姐夫要錢。而他自己因為死去的妻子陳小瑤的關係,總是一再容忍陳小天的胡作非為,還經常幫他還外麵的賭債。而當天他們之所以會吵架,是因為你兒子陳小天獅子大開口,向他借五百萬。他沒那麼多錢,所以就爭執了起來。另外就是,我們也查到,陳小天有電焊工的電焊資格證,也就是說,他完全有能力可以弄斷摩天輪的輪軸。如果單純地這麼看,你兒子陳小天很有可能就是製造這起摩天輪意外事件的始作俑者!因為他不論從動機還是到作案能力,都有重大嫌疑!”
老人顯然被十一的這一番話給嚇到了,他非常緊張地抓過十一的手,說:“姑娘!你們不要冤枉我兒子,我兒子是無辜的,他什麼也沒做!不是他,凶手不是他!”
十一知道她的策略是對的,雖然有點於心不忍,但為了找到事實的真相,她不得不這麼做。
十一拍了拍老人的手,說:“老爺爺,你說你兒子是無辜的。但現在種種跡象表明,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如果你說凶手不是他,那你能告訴我其中的原由嗎?或許,我能幫到你呢?要知道,不論什麼案件,真相隻有一個!”
老人想了想,歎了口氣說:“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麼?我說吧!”
十一欣慰地笑了,真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不論什麼時候,做父母的都是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