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
“不知道…”?
………………?
這下換成三人一臉茫然加鬱悶了,少年好奇打量四周。?
大漢大拇指和食指不斷摩擦,這是他每次要揍胡蘆娃前的習慣動作。不過這次胡蘆娃卻一點都不擔心…?
少年衝洗幹淨,穿上那漢子,也就是胡渣子的土布衣服,以他偏瘦的身材,到是略顯寬大。後來得知少年今年十七歲,名叫宋旭。至於其他的都含糊其詞,說是在一次昏睡就出現在這裏。問他是否有親人,隻是痛苦的咬咬牙,道,“應該是沒有了…”看著他黯然痛苦的神色,都知道是個有故事的人,也就不在追問,胡渣子一家好心的收留了宋旭。?
後來這個消息傳開,全村的人都跑來看,把胡渣子家平時很是空曠的院子擠的水泄不通。一批批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宋旭,然後問著類似的白癡問題,然後,自然也是得到白癡的回答。?一批人幽怨的出去,緊接著又來一批,看到前麵的人走時的表情更是挑起探索欲,嗬嗬…結果一樣。如此循環,直到成為名副其實的怨婦村。?
隻是小孩就不同了。尤其是胡蘆娃,在夥伴們麵前吹噓自己咋地咋地,好像主角是他。著實讓他得瑟了一回,用著他那稚氣、濃重山音。?
“我家獸——獸哥!那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天上掉下個獸哥哥…”?
有小孩不滿,一起起哄。然後就是一大堆的天真爛漫。?
眨眼又是黃昏,夕陽還未完全沉入西山,餘暉盡職的照亮晝的最後一刻。東方凸月已露出泛白,幾點銀花鑲在半空。淡青色的山林與蒼穹融為一體,山中蟲鳴倒把這裏渲染的更加靜謐。?村尾溪邊,一塊平坦大石上,一位身著青衣的少年靜坐著。雙手抱膝,下顎托在膝蓋上。眼神空洞中閃動著深邃,卻又仿佛混雜了人生百味,有迷茫,有失落,有…,但更多的是深入靈魂的痛苦糾結。稚氣中透著堅毅,俊秀的臉龐籠罩著一層與年紀完全不符的滄桑,很難想象這種情緒出現在一個眉清目秀的山村少年身上。?
“獸哥,別發呆了,我娘讓我叫你回去吃飯。”?
一聲銀鈴般的童聲由遠及近,一個光頭小孩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正是胡蘆娃。?
少年宋旭,眨眼掩去此前的諸多情緒。轉身無奈的笑笑,和聲道:“胡蘆娃啊,旭……旭,不是獸。記住了啊。”?
胡蘆娃眨巴著小眼睛,端著小酒窩回答,“哦,記住了…”然後一字一頓的咬著說,“獸——獸哥!。我們回去吃飯吧?”?
宋旭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用手摸摸鼻尖,苦笑著,道,“走,回去吃飯。”手一伸,胡蘆娃很乖巧的抓著兩根手指,一蹦一跳牽著宋旭往回走。?
路過村民門前,大家都會笑著打招呼,而蹲在門口的孩子們就會喊,“獸哥”、“睡羊圈的大哥哥”或“從天去掉下來的獸哥哥”。?
雖然在這個村才兩天,但大家都打心裏慢慢接受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子。民風之淳樸,村民之友善,讓宋旭找到一點點歸屬感,讓他心裏好過不少。?
微笑著回應每個打招呼的人,走到村子中間位置,快到一座還算不錯的院落時,一位衣著樸素,臉頰還算秀美的的婦人,看上去三十來歲,從木石壘成的圍欄後探出半個身子,招手道,“快點,就等你們了。”然後轉身進屋。?
踏進院門,可以看到對麵的正堂上擺著一張黝黑的老舊桌子,還有幾把自製的木凳,桌上擺著幾盤菜。剛在門口催促的女人正擺著碗筷。桌子正首坐著一位胡子拉喳的大漢,皮膚偏黑,體格強壯,一看就是幹農活的好手。這一男一女正是胡蘆娃的爹娘,胡渣子和胡娘。?
“爹,娘!”胡蘆娃走到門口就清脆的喊出。?
“大叔,大嬸。”宋旭也笑著走進去叫道。?
大漢麵部柔和的點點頭。胡娘笑著趕忙招呼,“來來來,阿旭坐這吃。”“大嬸,一起吃呀。”宋旭坐下後道。?
“你來了呀,可就給咱家添了個勞動力。看你這麼瘦,力氣倒不小。今天幹活餓了吧!多吃點。”說著給宋旭夾過幾塊肉。?
宋旭趕忙接過,道,“胡蘆娃也正在長身體,更要多吃點。”說著給坐在一旁的胡蘆娃夾去幾塊。?
胡蘆娃臉上像開花似的盯著那幾片肉。一到碗裏就往嘴裏塞,含糊著道謝,“謝謝,獸…獸哥!”聽此,胡渣子也差點噴飯。?
胡家一家人的親切對待,讓宋旭又有種家的感覺,讓他沒那麼孤單。?
吃過晚飯,宋旭帶著胡蘆娃去屋後的小溪衝涼。天氣還是比較熱,累了一天,泡在清涼的水中,那叫一個享受。這可以說是村民唯一的休閑時刻。還可以打水仗、摸魚。盡興之後,大家開心的回去,期待著下一個傍晚。?
而對於宋旭,黑夜就是折磨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