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處盡是些高低起伏的山脈,山勢都是不高。林草種類繁多,一派繁榮原始景象。隻是青翠中雜碎著一些淡黃,陣風微過,也有幾片葉子飄蕩落塵,隨風而逝。夕陽斜照,更添一份安靜黃涼。一切都預示著秋的來臨。
山中小路雖然不多,卻也蜿蜒著伸向各處,把山中零星分布的低矮房子聯係在一起。錯亂的房子卻也有致,由小路山徑相互溝通,倒也有種樸實自然、萬物相及的韻味。
某個小山穀中,有一片小腹地,也算開闊,聚住著幾十戶人家。山民們打獵墾地,生活自給自足,雖然勞累但還算充實安樂。可能是地形原因,山穀中倒還是青翠繁茂,青石板的小路上並未見到什麼剛落的枯枝殘葉。一條小溪彎彎曲曲的從山穀中遊向山外的大河。從周圍的高山上俯瞰,就會驚奇的發現這種地勢有點像龍頭張嘴吐出一線水帶。此地倒也稱得上是風景毓秀。
溪水深處也不過半丈,山石被衝刷到這裏堆積,大都打磨的圓潤光滑。溪水更是清澈涼快,在陽光投射至底時更顯得神奇可愛。村民的水源也就是這條小溪了,大家都在村頭上遊挑水。村裏可是達成共識,不準在小溪上遊做任何破壞水質的事,否則必定重罰。村民對小溪可以說是依賴之極,這條溪從不負眾望。雖然不深不寬,但無論如何幹旱,都不會斷流。由於周圍山頭不高,遇上連天暴雨,卻也不曾發生山洪水災。小溪盛滿了這一方的安居幸福。
這兩天來,小村顯得尤為熱鬧,小孩子們的歡樂聲更勝以前。大人們也是樂嗬嗬的。這都是因為村裏來了個年輕人。要知道,這個山穀處於群山中,極為普通,位置偏僻,沒有像樣的大路通向外麵。去最近的鎮裏也要走上幾個時辰,沒人帶領還真難找到這裏。所以突然來了幾個陌生人,而且是個年輕小夥子,大家都覺得很新奇。
最讓大家好笑又好奇的是這個年輕人出現方式。這個少年郎首先被發現是在胡渣子家的羊圈裏,最讓人忍俊不禁的還是他竟然赤身**,呈大字狀躺在羊圈裏。羊圈蓬頂出現了一個大窟窿,而他身下還墊著茅草。一看便知是從蓬頂摔下來的。第一也是唯一原始目擊者是聽到響聲來看的胡渣子兒子_胡蘆娃。?
胡蘆娃當時乍看到如此這般,立即呼爹喚娘的轉身就跑。這一連串的叫聲把事情的始作俑者打擾到了。?
隻見他眼皮稍動,額頭微皺,眼睛眨巴幾下,待到完全適應光線後,一臉迷茫的看著天空,透過他不知不覺中創作的傑作。視野下移,竟是幾隻灰白雜毛的山羊一臉幽怨的看著他,讓他莫名其妙的同時也讓他先是一怔,然後是意外驚奇,接著是憂心痛苦,最後又回到茫然。瞬間變臉這麼多次,看到的人一定會以為他是戲子,可是他並不是,也沒人看到。?
這時他又聽到吵醒自己的童音傳來,“爹,真的是個野人,沒穿衣服就趴在咱家羊圈裏。”?“胡說!我們村這麼久沒聽說附近有啥野人。”一聲低沉又粗獷的聲音緊跟著響起,一聽便知是彪形大漢。?
少年雙手支撐慢慢坐起來,透過圍欄的縫隙尋聲望去,隱約可見一位身形高大的漢子,身後跟著一身軀嬌小的女人和一個虎頭光腦的孩子,正小心翼翼的走過來。?
一陣風吹拂,全身一涼,這時少年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的,皮膚髒兮兮的黝黑。嫩臉一紅,下意識的扯過一把毛草擋在身前。?
腳步聲越來越近,四個人都很默契屏息。漢子緩緩舉起右手,定睛一看,手中握著一柄似長槍的東西,一步一步向羊圈靠過來。?
待到貼近圍欄時,漢子青筋暴起的手腕微微後翻,手臂卻猛地下揮。這種手法也唯有經驗豐富的獵手才具備。?
少年突然遭此,眼中有點意外,嘴角微翹,手腳倒也不慢,手腳並行,用力一蹬地麵,滾到一旁。蹲穩之後,馬上雙腿並攏,雙手虛按地麵。臉愈發紅了。?
多年的行獵,漢子眼睛很毒,一眼就知是個赤身的人,而且年齡不大。即將脫手的武器硬是被他牢牢握緊,在少年躲開的同時扳回來。?
大漢一臉奇怪的看著縮在自家羊圈裏的人,試探著問道:“你是誰呀?怎麼跑到我家羊圈裏來了?”?
這時又有兩顆腦袋,一大一小探過來。大的自然是那漢子的女人,等到看清裏麵情形,驚訝之餘帶著點羞色,趕緊後退幾步。小的應該是他倆的孩子,從羊圈門口踮著腳尖,一臉好奇的看著裏麵。?
隻是個身體單薄的少年,大漢放心的放下舉起的武器,再次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少年眼睛四處一掃,還是茫然,低頭很久才囁嚅一聲,“不知道…”?
“你是哪裏的?”?
“不知道…”少年沉默良久,給出相同答複。?
“你怎麼來這裏的?”?
“不知道…”?
“難道你是天上掉下來的?”?
“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