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馳而去,揚起的塵土也逐漸消失,風冥修依然佇立在原地,確認她已走遠,這才從衣袖裏掏出初雪為他做的香囊,裏麵的確有一封折得很整齊的信,可他居然不敢將信展開,他的心已經不堪重負,不能再受任何打擊,但最後他必須麵對現實,初雪受過的委屈很多都是他給的,他需要給自己更多刺激才能將她永遠銘記。
信上的一字一句如針紮似的刺痛著風冥修的心,但他不會覺得難受,比起初雪寫這封信時的心情,此等磨難根本不算什麼,她在信裏並沒有刻意解釋什麼,更多的還是對他的擔心,即便遭受質疑和委屈,她的心裏最牽掛的人始終是他,而他,卻在質疑她的真心。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隻要做錯事,都會受到懲罰,即便你是統領大權的君主,也不例外。
當然,做錯事的不止風冥修一人,紫雲曾經提到過城主夫人,若不是她橫加阻攔,夜宴上的意外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如今,初雪命懸一線,必須遠離無雙城,她自然該負一些責任。
風冥修很想給韓亦霜一些嚴厲的懲罰,例如,廢了她城主夫人之位,將她逐出追星殿去,但現在情勢危急,必須時刻提防風雲烈掀起內戰,他不能給韓將軍倒戈的機會,大局未穩,他需要驍勇善戰的韓將軍助他抵禦反賊的起事。
最終,韓亦霜得了一道聖旨,昨日還屬於初雪的浮雲小築今日卻成了她的殿閣,她堂堂城主的正室夫人,連城主的麵都沒機會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囚冷宮。
不過,這一切是否真的是毫無來由,韓亦霜的心裏很清楚,她以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卻不知冥冥之中自由天地,做了惡,遲早要還。
沒了城主最寵愛的茹夫人,這追星殿內異常安靜,風冥修已經讓人徹底清查了追星殿內所有可疑人物,但凡可能與風雲烈有關聯的相關人等一一審查,身份重要的,自然要治死罪,一般的小角色,也被逐出了追星殿,後殿內所有擔任要職之人全部由風玄徹重新核查後才各歸其位。
大戰之前,總是格外寧靜,風雲烈始終是在暗處,隻有他先動,這場內戰才能打響,初雪的離開對這二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沒了這個重要牽絆,他們才能真正公平的依靠自己的實力奪權爭位。
載著初雪的馬車正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悠城境內奔馳著,除了必須的休息之外,基本上可以說是日夜兼程的趕路,軒轅絕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初雪他的真實身份,一方麵,她一直渾渾噩噩的沉睡著,完全清醒的時候並不多,另一方麵,現在還沒有到達悠城境內,他不敢冒然公開身份。
但是,他的心裏一直在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為了這個可望不可即的女人,他已經默默付出了太多,他不希望到最後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跨過兩城交界處祈郡,悠城的廣茂草原近在眼前,即便已經是初冬時節,依然可以看到滿眼的綠色,風兒也異常的輕柔,人人都說悠城是天地間的一塊淨土,還真是沒有說錯的。
許是是受了這般美景的感召,一直昏睡著的初雪也難得的睜開了眼睛,“紫雲,我們這是到了哪兒?”
“夫人,看這外麵的空曠無垠,該是到了悠城境內,適才,穆將軍張羅著要在前麵停下馬車休息片刻再行趕路,夫人可有什麼想吃的?”紫雲忙坐到主子身旁,拿來水壺給主子飲下潤嗓。
“我們真的到了悠城?”一想到已經遠離了無雙城,遠離了他,初雪的心裏還是有些莫名的失落,自己一直昏睡不醒,臨走之前也沒能見他一麵,這會好不容易清醒一些,第一個想到的人自然還是他。
“夫人莫擔心,到了悠城,也就意味著很快就能找到解毒之藥,夫人的身體很快就會恢複。”看著主子依然蒼白的臉,紫雲的心裏依然忐忑不安,隻盼著穆將軍能快些找到解藥,好讓主子擺脫疼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