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的藥引隻有悠城境內才能尋得,時間緊迫,我已經等不到解藥送回,隻能如此。”初雪用極其細弱的聲音答話,額頭上的汗珠漸漸密集了許多,也就說明體內的毒素又開始折磨她。
“夫人身體虛弱,還是不要說話的好。”紫雲連忙取了手巾為夫人拭汗,原本想問一句解毒之後又該如何的,也隻能暫時吞進肚裏去。
“我的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隻怕沒有多餘的力氣向城主道別,紫雲,你幫我把香囊和玉簫交給城主,玉簫是我自小的貼身之物,就讓它代我陪在城主身邊,香囊裏麵放著我寫的信,你一定要告訴城主,這信要等我們離開之後才能看。”說完這番話,初雪已經是氣喘籲籲,鑽心的疼痛折磨著她,若是一直昏睡著,可能還會舒服一些,更何況,她也沒有勇氣和他說道別之言。
“是,奴婢一定會記得夫人的吩咐,夫人還是快些休息的好。”紫雲的臉上再次滑落下滴滴熱淚,心裏歎息著主子的命運竟比她做奴才的還要悲慘。
初雪已經沉沉的昏睡而去,當風冥修再次進內廳之時,她毫無察覺,其實,這樣的狀況對她,對風冥修都是好事,不能麵對麵的分別,才少了那份揪心的離別之痛。
“啟稟城主,這兩樣東西是夫人吩咐奴婢交給城主的。”見了城主到來,紫雲連忙擦幹臉上的淚,呈上夫人托她交給城主的玉簫和香囊。
“這是何物?”風冥修拿了香囊在手,卻猜不透其中含義。
“回城主,這香囊是夫人親手為城主做的,裏麵有夫人寫的親筆信,這信……是夫人受了委屈和誤解之後寫下,夫人交代,此信要等夫人離開後城主才能看。”紫雲知道主子當日寫這封信時心情有多難受,一想到此,還是不免要為主子的遭遇感到痛心和不甘。
“這信既然早已寫下,為何要到現在才交到朕手上?”原本是想努力保持平靜的,卻不想又來了這麼個打擊,風冥修的心心裏再次泛起了巨浪。
“夫人原本是想當日便親自交給城主的,卻不想突然得知妹妹初月進宮的消息,這才耽擱了,城主明鑒,夫人事先並不知曉此事,更談不上去浮雲小築於楚月閣主私會之說,城主不該為此怪責夫人,夫人對城主之心,相信不用奴婢多說,城主也該明白,那三名沔族舞姬夫人一早就有懷疑,本來是打算親自前來提醒城主的,卻不想城主下令不讓夫人去前殿,又不巧的遇到了城主夫人,受了一番冷嘲熱諷,無奈之下,隻好混進舞群伺機查探,夫人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擔心城主的安危,卻不想,竟有此劫難。”紫雲擔心主子還沒有機會和城主解釋這一誤會,便大膽說了出來。
“朕都明白,此去悠城,路途遙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夫人。”聽了紫雲的這番話,風冥修的心如刀絞似的痛,他甚至不敢再看床榻上躺著的初雪,他無法想象她的心裏曾經受過怎樣的苦楚和委屈,也許,讓她安靜的離開才是對她最好的,更何況,風雲烈的謀反之心遲早會爆發,他不希望看到初雪被牽連。
“是,奴婢一定會盡心照顧好夫人。”能有幸繼續服侍主子,紫雲是自然高興的,即便要遠離故土,她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初雪依然昏睡著,殿外的馬車已經準備妥當,為了確保在最快的時間到達悠城,風冥修特地挑選了最上等駿馬,總之,他已經做了能想到的一切,事情最終能否如他所願,隻能聽天由命。
“城主請放寬心,穆允若是沒有本事救治茹夫人,一定會親自前來請罪。”看著風冥修複雜的表情,軒轅絕還是忍不住上前說了一句,掏心的說,他很佩服風冥修,若是換做他自己,也許根本不可能如此豁達的放手讓自己最愛的女人就此離去。
“穆將軍幾次三番救茹夫人於危難,這一次,一定也可以。”已是臨別,風冥修也不好再別扭什麼,便直言不諱說了心底的感激。
“救茹夫人一命,便可得回祈郡,怎麼說都是悠城占了便宜,本王該謝謝城主的大方。”馬上就要動身回悠城,穆允這個偽裝的大汗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卻還是要站出來說最後的客套之言。
風冥修沒有回應悠城大汗的客套之詞,因為在他的心裏,初雪遠比祈郡更重要,這交易雖然出於無奈,可他並不覺得自己吃了虧,隻要能保住初雪的命,其他,都不重要,因為他的心裏還有所期盼,初雪的人雖然已經離開,但她的心可能會一直係在他身上,他們的故事不會就此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