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你這麼說!你不會有事的!沒有朕的允許,你不準死!”他有些激動的低聲吼著,不是生氣,隻是想讓她安靜一些,不要說這些讓他心碎的話。
“初雪也不想死……可是,初雪命賤,無福消受城主的聖恩,這才有此劫難,榮華富貴、甜蜜恩寵原本是不屬於初雪的,正因為初雪得了這些不該有的東西,才會有此報應,初雪不屬於這裏,如果……初雪真的能大難不死,請城主讓初雪離開,好嗎?”初雪的心裏很清楚,這是她最後說這番話的機會,她必須趁著自己清醒的時候說出來。
“隻要你不死,你要怎樣朕都答應你。”風冥修根本就沒有把她說的話聽進去,此刻,他的思維裏隻有一個念頭……他不要她死!
靜靜的躺在他懷裏,看著他寫滿緊張和激動的俊臉,她笑了,淡淡的、淺淺的,一如她習慣的微笑方式,那麼美,卻美的讓人心痛。
她說要走,他未加思索便答應下來,她該覺得開心嗎?也許吧,如若不然,她怎麼會笑的如此美麗呢,可為何心裏還是會不甘?為他付出了一切,最後卻隻能默然離開,慢慢的,他會漸漸將她淡忘,她,終究隻能是他生命裏的匆匆過客。
醫女端進來止痛的湯藥,是他,一口口吹涼,然後喂進她口中,雖說這湯藥解不了她體內的毒素,但好歹能讓她覺得舒服一些,至少,她能感覺氣息更通暢了許多,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不少,“是什麼時辰了,城主該去休息了吧?”近距離看著他,才發現原來他的臉色這般的難看,仿佛幾夜沒睡好覺似的,不期然,她的心裏還是會有很多心疼。
“朕不困,要在這裏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如果你心裏有不痛快,就說出來,無論你想如何埋怨,朕都會欣然接受。”而他,滿心都是愧疚,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所以,他會希望她能說出心裏的不痛快,解解氣。
“初雪心裏沒有不痛快,這一切,都是初雪軟弱無能惹出來的,若是一開始就能勇敢麵對,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隻是……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城主的心被傷了,初雪的……也是,被傷過的心還能複原嗎?”她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她會勇敢的站在他麵前替他擋箭,卻不代表他曾經說過的、做過的一切可以被忽視。
即便他心有愧疚,也有反省,都改變不了發生過的事實,當他拿著落胎藥逼她喝下的那一刻,他們的關係便出現無法修複的裂痕,這是她忍耐的底線,每每想到此,她的心裏還是會如針紮般的疼痛難忍。
“你說的,朕都明白,得不到原諒,也是咎由自取,無論如何,不信任自己最愛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錯誤。”他的話,那麼輕飄便脫口而出,即便是那句‘自己最愛的人’說的也是那麼順口,隻是,如此表白之言來的太晚,她裂開的心已經無力承擔。
“城主無需自責,這是初雪的命裏的劫數,初雪得到了太多,就連老天爺都生了嫉妒……”拚命的忍耐,卻沒有忍住眼中的點滴熱淚,她舍不得離開他,卻無法說服自己忘記一切繼續留在他身邊,更何況,她想要的安寧生活,他也給不了她。
“是不是……朕讓你離開,你就會開心?就會幸福?”女人的眼淚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器,看到她心酸的臉,他無法放任自己繼續自私,將她強留在身邊。
“至少,能得到些許安寧……”初雪的聲音正在慢慢壓低,毒素的威力太過巨大,止痛的湯藥根本無法支撐太久,陣陣劇痛再次襲來,她的身體又開始發抖,這短暫的清醒也許隻是曇花一現的回光返照。
她的雙眼再次緊閉,剛剛還泛紅的臉恢複到了讓人不忍去看的蒼白,任憑他怎樣呼喚,也叫不醒她。
“來人,叫禦醫!”對此,風冥修毫無辦法,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就此睡去。
禦醫匆忙趕到,首禦醫宋濟上前仔細診脈後,隨即跪下回話,“啟稟城主,嗜血散的毒素太強,一般的止痛湯藥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如今之計,隻能試一試冰蠶引毒,暫時將積壓的毒素控製住,再尋解毒之方,但……若是用了冰蠶,隻怕會對茹夫人腹中的胎兒不利。”
“如何不利?胎兒會有危險?”時至今日,風冥修不會再計較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他在意的隻有她的安危。
“冰蠶性寒,寒氣若是被吸入臍帶,極有可能導致死胎。”宋濟不敢怠慢,把事情的嚴重性一一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