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兩個人的午膳依然沉默,因為是在飯間,什麼不說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帶著矛盾的心,初雪慢悠悠的品嚐著美食,這午膳遲早是要吃完的,到時候,城主不會再允許她如此沉默著,那也就意味著她有機會說自己想說的話,可是,考慮這麼久,她還是沒有確定該如何開口。
“看來還是宮裏的禦醫開的藥膳方子好用。”在初雪之前吃飽的風冥修認真的看著眼前斯文用膳的初雪,眼見她不再受害喜之苦,也少了些擔心。
“城主說的是,今日不覺得那麼難受。”放下碗筷,取出手巾擦拭嘴角,一切的動作都是如此優雅、端莊得體,很難想象,她是出生市井的貧民舞姬。
“隨朕去花園走走,一早上都在議事,朕的腦子都糊塗了。”風冥修先行起身,行至初雪身旁,將她扶起。
心裏一陣緊張的初雪知道機會就在眼前,隻要她開口說出心底的秘密,也許他們的關係就會有不可想象的飛速進展,所以,才走出門口,初雪便有些迫不及待……
“城主……”低聲喚他,初雪不夠堅強的心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何事?無需如此吞吐,想要什麼,隻管開口就是。”看來風冥修的心情不錯,即使麵對初雪的欲言又止,他也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來。
“初雪沒有什麼要向城主索要的,隻是……”
初雪的話語再次停了下來,隻不過這一次不是她的欲言又止,而是被外人打斷
“啟稟城主,城主差奴才去絕色坊尋的人已經尋回。”原來是臨海,安置好柳雲溪,他自然要第一時間來向城主報告。
絕色坊?初雪一聽這三個字便可以大概猜到發生何事,此刻,她意識到一個可怕又可悲的事實……那到了嘴邊的話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說……
“是嗎,立刻帶她來見朕。”顯然,風冥修的心情是激動的,畢竟,他期待見到那個人已經很久。
“是,城主,奴才這就帶她過來請安。”臨海隨即聽命退下。
城主的心情變了,因為他馬上就要見到他想象中玉簫的主人,所以,難免表情上有些隱忍不住,自然,這份隱藏不住的激動初雪也看在眼裏。
“初雪,你不是有話要對朕說嗎?”可即使心情再激動,他也沒有忘記自己身旁還有個她。
“初雪隻是想說讓城主不要太過操勞,累了就該休息。”火速的編造了一個借口,心亂的初雪敷衍著他的問話,卻再也不敢看他帶著期盼的激動神情。
“笨女人,朕是城主,豈能隨便休息。”風冥修停下腳步,原本是想差人送她回去的,卻突然改了注意,“朕找到了玉簫的主人,你想留下先睹為快嗎?”
她該如何回答?在已經知道那個人可能就是雲溪的情況下,她應該果斷的拒絕嗎?
留給初雪思考的時間沒有多少,因為站在一旁的城主還在等待她給出的答案……
“你若是不想留下,朕讓人送你回宮。”風冥修隱約感覺到了她神情中透出的不安,她畢竟是個女子,若是強求她留下見另一個女人,而且那女人是進宮來和她分享同一個男人,總該會有些情緒波動。
若是雲溪真的進了宮,要避開她顯然是不可能的,倒不如一次來個痛快,早些見了她,也好徹底的將心裏剛剛打開的那一線縫隙徹底封閉。
“既然是對城主而言很重要的人,初雪也該早些熟絡才是,初雪自當留下陪著城主。”善良的初雪,說了最惡劣虛偽的謊話,但,此刻她除了如此撒謊之外,別無選擇。
她願意留下,他應該感到滿足嗎?昨晚,他還在抱怨她不懂得如何哄他開心,可今日卻要當著她的麵與自己心中期待的摯愛相見,這不是明擺著的折磨嗎?
可偏偏他沒有想這麼多,雖然心裏的矛盾還沒有理清楚,但風冥修自認為自己可以很好的處理初雪與絕色坊那個救命恩人之間的關係,孰輕孰重,也許並不一定非要分個清楚!
“說的是,反正你和她要遲早要在後殿之中共同相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他的話語裏吐露的是無法言語的自信。
少頃,雲溪便被帶到了大殿的偏廳,“丫頭,城主遺下的玉佩好好拿著,殿內除了城主,還有後殿內最受城主寵愛的茹夫人在,待會進去之後可要小心行事,若是說錯話,可沒人能替你擔待!”出於一番好意,臨海對著雲溪小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