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麼樣?”這是他最後的耐心,此話問出,他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她想怎麼樣?她隻想安靜的呆著,眼前沒有他,沒有任何人,他可以讓她如願嗎?
他不會,她也無力向他提出如此要求,輕輕的一搖頭,滴下的是她額頭的汗,以及臉頰淌下的幾滴熱淚。
“好吧,如果這是你抗議的方式,本公子甘拜下風!”女人的眼淚就是有這等無法估量的魔力,他的怒,他的惑居然被這幾滴眼淚淡去了。
於是,他慢慢鬆開了她,讓她靠在床架之上,不自覺還是將她的雙手放進了被子裏,終究,他還是無法直視她這雙手……
初雪的眼神再次看向了枕邊的玉簫,雖然可以沉默的回避他,可此刻她卻無比痛恨這突如其來的喉疾,因為她有些問題想要問他,關於這玉簫的來曆,關於他對這玉簫主人的感覺,她都想知道。
其實知道又如何呢?即使他心裏記掛著玉簫的主人,她也不會告訴他那個女人近在眼前,所以,初雪的心真的很矛盾,一方麵,她期望他的心裏記得那晚被他殘忍強占的救命恩人,另一方麵,她卻不想讓他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她自己!
這是很難解釋的一件事,也許世事都是如此,當事之人總是迷糊的,永遠也看不清事實的真相以及正確的方向,心裏有個結,不知道該如何打開,卻要朝著不同的方向撕扯它,最終,那個結隻會越來越緊,最後變成一個死結……
“為何要盯著這玉簫?以你現在的狀況還能吹奏樂曲嗎?”他的聲音壓低了一些,拿起玉簫,用心的注視著,從外觀角度來看,這支蕭其實沒什麼特別,可對他來說卻是無法被代替的。
初雪依然隻是搖頭,不讓他猜測自己心裏的秘密,萬般無奈,隻好緩緩閉上眼睛無視掉這一切。
真是奇怪,她寧可搖頭也不說一個不字嗎?難道她就這麼不想跟他說話?
“看來你是抵死也不肯出聲了,本公子沒這麼多閑心與你在此耗著,你躺下休息,你若是想繼續裝啞,便隨你高興,不過你要切記,你人已經在繼城主府,別再奢求會有風雲烈那般柔情的男人寵著你,更何況,他既然可以絕情的將你送出也就證明你在他心裏的位置不過如此,你好自為之!”
風冥修將初雪放倒在床榻之上,讓她安穩的躺下,說了這番古怪的話之後便把自己的臥房讓給了她,帶走的東西隻有她家的傳家寶龍鳳玉簫,留給她的是無盡的心痛和些許的不解……
稍後,心蘭便端著熱水回來了,看來這丫頭腦子裏的疑惑未去,又要添新好奇了,因為繼城主已經去到了另外一間臥房休息,卻把自己的這間留給了初雪姑娘。
“姑娘你可醒了,手還疼嗎?可有覺得那裏不舒服的?”擰幹泡過熱水的手巾,心蘭一邊為初雪擦臉,一邊關切的詢問。
初雪能做的隻有搖頭作罷,微微一笑,算是她沒事的最好證明。
“沒事就好,姑娘趕快休息要緊,奴婢就在這裏守著。”心蘭隻道是初雪身體疲乏難受,不想多言,所以才不開口的,也沒有多懷疑什麼,自然也不會對著主子追尋心底的困惑。
依然隻能做輕微的動作,初雪點點頭,緩緩合上眼睛,即使知道無法安睡,卻也可以用這虛假的睡姿掩飾一切,那手傷之痛以及心中之煩也隻能獨自忍受。
夜,陷入死寂,十指之痛還在繼續困擾著,心中的煩憂還在糾結著,可就是如此折磨,她卻詭異的睡著了,也許她真的累了,昨晚已是無眠,今日又經曆了清晨因為有喜而出現暈眩,到了晚上……
一言難盡,總之,這是漫長的一日,能夠睡去實屬不易,即使熟睡之時可能會有噩夢,也好過裝睡著時的胡思亂想。
寒冷的深秋,清晨,天很暗,細雨伴隨著寒風,推門而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刺骨的涼意。
這一晚,風冥修睡的並不好,他一直喜歡將心事壓在心底,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要心靜自然是不可能,早起的他看看這昏暗的天,心裏泛起一些不好的預感,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
站在走廊的一端,他在猶豫著,向左,是去往前廳的石徑,向右,是去往主臥房的另一條走廊,他該選擇哪一條路?
其實有時候要做出選擇並不難,因為人總會有不受自控的時候,就好像此刻的風冥修,有些沉重的步子情不自禁便朝著往右的方向走去。
渾渾噩噩的一晚之後,他並沒有忘記受了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