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一聽,心中大罵:這真是罰嗎?有點誠意好不好?賈詡這個郡國主簿到底是幾品官都不好說,官降三級有區別嗎?罰俸一年,你見過哪個官員是靠俸祿生活的?暫時閉門思過就更好理解了,一天一年都是暫時閉門思過。
事情就這麼定下之後,賈詡客客氣氣地將梁文送出了榆中縣。幾日之後,高亮帶兵將十萬貫錢與十萬石糧草運到,趙明掐指一算,榆中縣又搜刮了些,即便還有些差距,再賣些牛羊便可湊足二十萬貫錢,足夠隴西周轉之用,隻要緩過這口氣來,隴西新城已快建好,牧場經營得有聲有色,又有接近百萬人口,勉勉強強已能自給自足了。
眾人回到隴西之後,嶽飛方知此事隻是一個政治遊戲,對賈詡大為不滿,沮授勸道:“安國將軍不可如此想,隴西孱弱日久缺錢缺糧,此次更是收攏了十數萬異族歸漢,賈主簿為了我隴西錢糧之事而行此道,無論此事卑鄙也好,下作也罷,他可是一片為了武王府著想之心,更為此背上了失察之罪,若我隴西文武都不能理解他,使人寒心呐。大王誌在天下,疆場上自然是需要諸位將軍浴血拚殺,疆場之外,還需要錢,需要糧,可隴西今日之局,錢糧如何而來?賈主簿背上了卑鄙、下作的名頭要來錢糧,活了百姓,養了兵士,授敬佩之至。”
嶽飛雖然忠直,但聽了沮授之言,也多少能轉過了些彎來,雖然還是不屑賈詡的作為,但也明白了賈詡之心,說到底人家賈詡算計來算計去,沒為自己撈個好,反倒臭名遠揚惹了一身騷,為了什麼?賈詡一片為公之心也令的嶽飛敬佩不已。
從金城返回後,隴西一切步上正軌,各軍忙於擴軍消化阿達部的兵力,而文官則忙於安置人口,一切都還算有條不紊。
這些日子趙明一直關注朝廷對武王府這番作為的反應,半個月後,朝廷天使到。
這次來的天使,依舊是趙明的皇兄趙奢。
一見麵,趙奢便笑道:“天下正是多事之秋,朝廷西邊門戶多虧了有皇弟這樣的肱骨大才守護,方能使我等能安坐於京中。”
趙明還摸不準朝廷的態度,隻得敷衍道:“皇兄說哪裏話,此次事急,極西之地的女真族驍勇善戰,其戰力絕不在那滿族八旗之下,阿達部一戰三萬精銳盡毀,人心惶惶各部異動,朝廷苦心經營起來的西方安寧眼看不保,弟情非得已,擅自做主強令各族歸漢,加以約束,以免各部反戈一擊投靠了女真人。還請皇兄回去多為弟在陛下麵前為弟開脫。”
卻見趙奢正色道:“皇弟勇於擔當,皇兄敬佩還來不及,朝廷自然知道皇弟苦心,哪裏會怪罪,兄這次來便是為了聽取皇弟的意見,西羌王已逝,朝廷是否再重新扶持一個異族王,以安西邊各族。”
趙明仔細思考了一番,說道:“隴西、金城、陰平以西千裏之內,隻怕還有不下五十萬異族,那女真族更是不服漢化,其心叵測,若這些異族被女真完顏阿骨打收攏,定有大患,再扶持一個異族王對抗女真確為不錯的選擇。然,西羌王阿猛已逝,阿達部殘餘歸漢,草原上還有何人選可以扶持為西羌王?”
趙奢點頭說道:“阿達部新敗,殘部確實不堪重用,人選方麵,皇弟看那西涼蕭綽如何?”
“什麼?”
這一說使得趙明大驚,心說朝廷這是賣得哪門子藥?竟然要扶持蕭太後為異族王,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隻聽趙奢繼續說道:“前些時日,蕭綽派使臣入洛陽求和,使臣所說蕭綽起兵全為韓遂花言巧語所騙,如今韓遂已死,蕭綽心向朝廷,願意稱臣,請封蕭綽年僅八歲的幼子耶律大石為遼王,並說到願意為朝廷鎮守西方,約束各族。”
這幾句話信息量太大,蕭綽稱臣,耶律大石竟然是蕭綽之子,不過這位新出場的西遼大帝才八歲而已,還來不及感慨,趕緊追問道:“朝廷如何應對?”
頓了頓又補充道:“蕭綽能以弱勝強火並了韓遂,手腕通天,絕不是好相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