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烈豪不動,葉承昱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去吧,我想在這裏呆一會兒,說話間他點燃香煙,忽明忽滅的火星在指間閃爍。
蔣烈豪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你注意點,別把窗簾點著了,那上麵的繡花是芊芊的作品,弄壞了,她會生氣的。說完大步朝外走去。
聽著如潮水般的鼓掌聲,葉承昱苦笑,摁滅了手中的煙。
月上中天的時候,宴會終於結束,送走最後一位客人,蔣烈豪疲憊的扯開領結,攤開手腳坐在屋簷下的躺椅中。
一道人影斜斜的映在地板上,又被階梯曲折,靜靜的凝視著他。
閉上眼睛躺進椅子裏,他的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抹清淺的笑容。
我以為你像上次一樣,很生氣就走了。
葉承昱沒有接話,而是安靜的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側眼看著他疲憊的表情,他忍不住問。
有必要事事親力親為嗎,我看今晚到場的人,沒有誰值得你親自接待。
聞言,躺著的人慢慢的睜開眼睛,嘴角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擴大。
以禮待人總不會錯的,阿少,你我生來就是這樣的身份,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想做的事總能做成,實話說,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葉承昱嘴角一撇,你該不會是學人追尋什麼成功的意義,要脫離家族得來的成功才是真的成功,狗屁,他能成功是因為他家還沒倒,有眼睛的人都看著呢,要我說,不懂得利用天生的資源那就是愚蠢,如你我這般,最大的成功就是將生來就有的榮耀延續下去,並且發揚光大。
你說得很對,我不會無聊到去跟自己較勁,這是個什麼世界,我們都很清楚不是嗎,但是阿少,家族,榮耀這些東西不是不變的,它會隨著時間腐朽,現在擁有的一切,不是永恒的,我們要懂得更新自己,才能讓過去的輝煌曆久彌新。完全敬畏屈服於你的權勢的人,不堪大用,你明白我的意思。
葉承昱不耐煩的扭過頭去,知道,彬彬有禮,禮賢下士,這是你的風格,我做不來。要我做,就要像狩獵者一樣的無情掠奪。
蔣烈豪無奈的笑,算了,累了一天,不說這些,我隻是最後提醒你一句,阿少,有時候做事,別太狠,留條路給別人走,也是給自己留路。
兩人之間的氣氛再度陷入詭異的安靜中,過了良久,才聽到葉承昱輕聲說道,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
修長白皙的手掌落在他的肩頭,抬頭,是蔣烈豪近在咫尺的眼睛。
葉承昱一笑,又擺大哥的架子。
是因為阿少你的確進步了,值得誇獎啊,審時度勢,最難得是內視反聽。
那是什麼意思,葉承昱不解。
蔣烈豪聞言大笑,疲憊幾乎一掃而空。
阿少,改天我讓芊芊把她的課本借給你看看,你真的該認真學學中國文化。
說到蔣家的小女兒芊芊,葉承昱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在俱樂部見過的林嘯聚,兩人年齡相差無幾,但芊芊是牛奶蜜糖澆灌長大的嬌花,林嘯聚嗎,雖然做派不像,但從她眼裏流露的東西可以肯定,這是個女漢子。
想到她眼裏的兩簇火焰和麵上恭謹得不得了的神色,他玩味的摩挲著下巴,要不這段時間,就逗這姑娘玩玩好了,應該還挺有趣的的。
唉,俱樂部的妞是你新招的,他用胳膊碰了一下蔣烈豪。後者正神思不屬的望著在雲層裏遊走的月亮,聞言想到沒想就出聲告誡。別打她主意,她玩不起,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安分守己的,你可別破壞了。
你怎麼知道她安分守己,我跟你說,她今天下午還勾引我來著。
是嗎?蔣烈豪看他,嘴角一抹戲謔的笑。
她要勾引你了,你現在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