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位於遠離城市的林業保護區,因呈半月形而得名,此刻湖上波光粼粼,被草坪上的燈光一映,更顯出婆娑曼妙來。湖邊的一棟白色木質建築前人聲鼎沸,看來是正在舉行一場盛會。
保護區裏建房,似乎是不被允許的,但這一片區域原本就屬於私有,主人花錢將它打造成森林,然後在裏麵建一棟木屋偶爾度假宴客,誰又會來見怪呢。
宴會的主人不是本城的土著,但來頭太大,錢財太多,勢力太廣,城中名流皆以結交其為榮,草坪上濟濟一堂,財閥世家,公卿貴族都位列其中。
葉承昱端著酒杯穿行其間,不時有名媛貴婦跟他打招呼,他也微笑頷首,應對得當,顯得風度極好,心裏卻是不耐煩的。
酒是譚竟在法國的酒莊所產,是個好年份出產的,味道還不錯,但不足提起他的興致,他來這裏另有要事。對麵穿白色範思哲長裙的高挑女人正向這邊看過來,同葉承昱目光撞到一起時,優雅的舉起酒杯向他示意,他微微一挑眉心,回敬對方。等對方款款的朝他走來時,卻若無其事的放下酒杯,飛快的朝房子裏走去。
女人楞在當場,不敢置信這看起來外表風度都絕佳的男人會如此無禮,一時好不尷尬,好在沒引起人注意,她微微遲滯了一下,還是走到葉承昱方才站的位置,很快就有人上前同她攀談,女人嬌笑著應對,看樣子沒有半點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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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找你有事,所以故意找了這麼些人來應酬,好避開我對吧。
帶著無框眼鏡的男人聞言,緩緩的笑了。
怎麼會呢,我是那種無聊的人嗎,今天的宴會很重要,我打算在這裏投資建一座影視城,所以請來的人裏麵有很多文藝界的名人,不能怠慢。
我問你,雲夢基金插手豐足計劃跟你有沒有關係。
葉承昱壓低聲音問麵前的人,眼裏明顯有怒氣。
蔣烈豪摘下眼鏡,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阿少,雲夢既沒有沒有阻撓你的計劃,也沒有侵害你的利益,她幾乎是在不於餘力的幫你,你怎麼就不領情呢。
阿少是葉承昱的小名,隻有極親近的人才會這樣叫他。
聽到對方這樣稱呼,他卻沒有流露出半點被打動的表情,語氣裏依舊藏著搵怒。
我的事,好壞都由我自己來,我不要她幫。要不是你告訴她,我做什麼她能知道嗎。
蔣烈豪撫額,阿少,你固執起來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這麼大的事能瞞得了誰,你以為沒有人盯著你嗎,在非洲做豐足這樣完全沒有收益的活動,知道你行事的人都不會相信隻是為了公益,既然目的是將你的通信基站建到沙海裏,她剛好握有這方麵最好的資源,有她的助力,就會事半功倍,你何樂而不為呢,你是個生意人,別告訴我你會因為鬥氣而放棄於己有利的事。
哼,葉承昱冷笑出聲,我的確是個生意人,但某些事,有無為有不可為,我不會接受她的幫助,實際上我不想跟她扯上半點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
蔣烈豪搖頭,阿少,為什麼你可以對不相幹的人好,對她就那麼偏激,你就不能體諒她一點嗎。
葉承昱冷著臉一語不發,兩人之間的氣氛瞬時古怪而靜寂。
草坪上響起女司儀說話的聲音,頭頂的燈光忽然熄滅,看來是宴會進行到某個環節需要關掉燈光的電源,清冷的月光趁機照進來,給房間裏鍍上一層薄紗,也讓蔣葉二人之間的距離變得飄渺恍惚起來。
良久,蔣烈豪開口道,阿少,她是我的姑姑,更是你的母親,過去的事,我懇請你,平和一點,寬容一點的來看待她。我現在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
他望向葉承昱位置,他正麵對窗戶而立,高大的背影被月光拉長,投影在地板上,看起來寥落孤寂。
女司儀大聲說道,有請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