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多半凶多吉少,不都說笑裏藏刀嗎?我看到“大”小夥子的笑裏藏的刀有:割鹿刀,屠龍刀,小李飛刀,天涯明月刀等等。
“大”小夥子可能是感到他的威信被我小小地挑戰了一下,決心要給我苦頭嚐嚐。於是一聲厲喝:“小子,你今天死定了。原地軍姿一小時,立刻,馬上。”
那種普通人很難達到的威嚴他一下子表露得淋漓盡致,終於是把我給震住了。我也知道和這“大”小夥子針鋒相對我必定會死得體無完膚。我立即將雙手手指靠攏,無名指緊緊貼著褲縫,然後挺胸抬頭,一副隨時準備為國捐軀的精神準備的樣子。
我就這樣在運動場上站了一個小時的軍姿,腿疼腰酸不說,隻要旁邊一有方隊經過,我就得品味漫天飛揚的灰塵。我心想:這“大”小夥子到底什麼來頭?站軍姿外帶吃灰,真夠絕的,看來薑還是老的辣,淨欺負我們這些嗷嗷待哺的小鮮肉了。
我看著這些來來往往的方隊,有的排成一排踢正步像模像樣的,有的左右手一起甩的,有的站軍姿紋絲不動的,有的站著腿一直顫抖險些跌倒的,有的趁連長和值班的師兄師姐不注意撓撓額頭的……
然而我看這些幾分鍾後就厭煩了,我其實並不在乎站著腿疼腰酸,在老家那會兒我們從小被鍛煉做各種農活,這點兒苦對我們來說壓根就不算什麼。我隻是覺得這樣站著特無聊,特不得勁兒。
我心裏暗自想:“我得做點什麼不讓自己這麼難熬,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又過了兩分鍾,我突然明白我不是在想嗎,可是我想什麼好呢?
我努力去還原了高中時代的軍訓記憶,在這樣的極度思考與回憶中度過了些時間,我被我的連長拍回了現實。
我的軍訓連長,肖杜,小名杜子,身高不算太高,體格健碩,英氣逼人。因為其他連連長經常管他叫肖肚子,私底下我們也跟著這樣稱呼他。
那時候我想辛虧肖肚子不姓拉,不然有人天天喊他拉肚子估計他會當場暈死。
肖肚子一點表情也沒有,但用了鏗鏘有力的聲音,“以後要記得早點到,不要遲到。“
我拚命地點頭。
肖肚子繼續鏗鏘有力地道:“迅速歸隊。”
我一下子喜笑顏開,給肖肚子敬了一個特不標準的軍禮,我邊敬禮邊說:“謝謝連長。”然後一下子跑到隊伍裏找個空檔鑽了進去。剛巧又聽見一陣很長的哨聲,訓練場許多連長跑向一個高台那裏集合。
肖肚子迅速整理著裝,離開的時候示意我們自由活動一會兒,我感動得快要哭了,因為我得腿開始傲嬌,不住顫抖,有種大廈將傾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