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戰力道:“你哄小孩嗎!誰會舍得這些武功秘籍?”
帥族長道:“我父親說,這些武功秘籍留下是禍害,今天下太平,還是耕讀傳家為好。”
屋內眾人一時無語。隻聽沙硐主道:“盟主,別信這老頭的話,哪有這麼傻的人,把如此高深的武學秘籍毀了,況且是他們祖宗留下的,多半騙人,並且這把‘定西劍’還在,劍在,秘籍毀了,騙誰呢?”
帥族長道:“我們帥家七十餘口,無一人習武,既然不習武,秘籍留下就是一個禍胎。這把寶劍乃是本朝太祖所賜,不敢輕易毀掉。”
那上官克難出山,得知在青城寶劍經書一樣未獲,隻怕會被嚴懲,這次到了石林,希望能有點發現,不想空跑一趟,想起武林傳說,到帥家一訪,也不過是存了萬一之想,現在看了,也知道不過是白忙活一場。
他興趣索然,拿了那把定西劍,左手一揮道:“走吧,咱們下夷陵。恢複原狀,這老頭你處理了。”最後一句卻是對鐵戰力所說。
鐵戰力就站在帥族長旁邊,當下伸指一點,隻見帥族長頭一搭,倒在椅子中,鐵戰力將其抱到床上蓋好。
沙硐主道:“盟主,我放把火把這燒了?”
上官克難道:“胡鬧,這些人中了迷香,能知道啥?又不是武林中人,豈可隨便亂殺,留下惡名。”
眾人齊聲遵命,當下滅了蠟燭,魚貫而出,下崗去了。
元丹見上官克難沒有為難叔公家人,還故意掩蓋行蹤,想了一想,也沒進屋,又從小路回來,翻牆進到院子裏,卻聽大黃在書房吠叫了兩聲,元丹輕咳一聲,大黃聽得主人聲音,方才不叫。帥元丹上樓,放出大黃,然後回到臥室,準備上床睡了,忽然聽得嘩啦嘩啦,竟然下起了暴雨,天邊不時有閃電撕破夜幕,他經此折騰,一時沒有睡意,當下按照袁勝夢所授,沉心靜氣,方才靈台空明,睡了過去。
天剛蒙蒙亮,帥元丹就被外麵吵鬧聲驚醒,仔細一聽,卻是一婦人正在罵街:“殺千刀的,半夜下藥,藥死我家老狗,幹這齷齪事,要斷子絕孫,生孩子都沒得肚臍,欺負我們家男人老實,去年藥我家雞,現在毒我家狗,千刀萬剮的。”
帥元丹暗道:“又是二房五嬸在罵街了,指桑罵槐,二房三嬸恐怕不得依她,又是一場好吵!”
果然聽得一婦人回罵道:“千刀萬剮的,把我家小狗都打死了哦,這樣心狠手辣的,要斷子絕孫的哦。”果然是三嬸接茬了。
忽然聽得一人高聲道:“不要嚎喪了,咱們石嶺崗昨晚死了五隻狗,肯定是外人幹的。我是說昨晚奇怪,狗都隻叫了一下就沒聲息,也不知啥人幹的,打死了又沒弄走,看來不是偷狗的幹的。”
帥元丹心中一動道:“誒,奇怪,三嬸家離我家不近,我咋聽得清清楚楚的,咋修煉袁姑娘的呼吸吐納,聽的、看的都好多了呢?”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得驚天動地一聲嚎叫,卻是叔公家傳來,竟然是哭叫叔公去勢;族長忽然去世,帥家其他的聽見了,都趕快去看究竟,帥雲翔正在漱口,也慌不迭去了。
帥元丹頓時明白過來,又驚又怒,才知鐵戰力奉上官克難之令,殺死了叔公,以免泄露行蹤。自己不懂武功,竟沒看出來。
一會兒帥雲翔回來,命邱三、秋霞前去幫忙辦喪事,族長六十多歲,睡覺中死亡,也算正常,誰都沒有懷疑。
帥元丹忽然想起上官克難臨走時那句“咱們下夷陵。”暗道不妙,這些人下夷陵,自然是去找袁勝夢了。
他想通此節,立刻準備包袱,請父親到書房一談,帥雲翔很是奇怪,帥元丹把昨晚之事簡要說了,要父親保密,一以免帥家卷入江湖仇鬥中去,驚嚇到族人。
知子莫如父,帥雲翔歎了口氣:“你是要到夷陵,去找袁姑娘了。讓我守口如瓶,不要談此事了。你去吧,先去給叔公磕幾個頭。”
帥元丹也很是傷心,叔公常誇自己長得最像高祖,又是子孫中最聰明爭氣的,還說帥家要光宗耀祖,就要靠自己,對自己期望很高,不想竟然陰陽兩隔,當下前去磕了頭回來,立刻動身前去夷陵。
他心情悲痛,但心思不亂,見昨晚大雨,上官克難等人必在鎮上歇宿,外人到渝州,不熟悉道路,多半走水路,在渠江坐船,然後到嘉陵江,在渝州轉坐長江上的大船出蜀下渝州,需要三天時間。他熟悉道路,從雙河鎮旁邊過去走山路,雖然難走一點,但騎馬隻要兩天,沒錢的挑夫下渝州經常走這條路,也不容易迷路,當下快馬加鞭,往渝州而去。
他見形勢緊急,也不吝嗇錢財,到了渝州,花錢就坐上當天下午的船,直奔夷陵,沿途三峽風景,也無心情觀看,李白詩雲:“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他卻度日如年,船行五天,中午方才到了夷陵。
他記得袁勝夢所說,上了碼頭,沿北而走,在一個名叫“觀濤樓”的酒樓所在十字街口朝西,沿街走盡,有一“青果巷”,進去左邊第五家院子便是。他穩重起見,問了路人,北邊十字口果然有“觀濤樓”,由於人多,當下牽了馬隨人流而行。不一會,遠遠見了“觀濤樓”,果然好不氣派,酒旗招展,賓客不少。
忽然右肩被人拍了一下,右邊回頭一望,隻見一張馬臉瞪瞪地看著自己,卻是一個鄉人,自己不識。左肩又被拍了一下,回頭看時,一張粉臉,笑顏如花,正是袁勝夢。
袁勝夢笑道:“沒想到隻隔了幾天,你就來看我了,今秋不是要趕考嗎?你家裏麵能讓你出來?又是偷偷摸摸跑出來的吧?”想到他偷偷摸摸來看自己,不由得芳心大慰,臉上一紅。
帥元丹道:“上官克難要來夷陵找你,我怕你不知情,要吃虧,趕快來通知你。你趕快出去躲一躲,這人心狠手辣,啥事都幹得出來。”
袁勝夢哼道:“他敢。”話需如此,但也知道上官克難與司馬明武功不相上下,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對自己這把寶劍誌在必得。
袁勝夢道:“按你所說,他們要明天才到。倒也不急,咱們去吃點東西再回去。”帶帥元丹上了“觀濤樓”二樓,找了一桌空桌坐下。袁勝夢點了幾樣特色小菜,名曰“白刹肥魚”、“香菌雞子”,涼菜名曰“炸相蝶子”,湯名“峽口明珠湯”,宜昌菜以“原汁、鹹鮮、偏辣”為主,甚合帥元丹口味。
兩人好食量,特別是帥元丹,幾天不曾好好吃飯,這下風卷殘雲,倒是吃了個幹幹淨,這要喝湯之時,隻見袁勝夢臉色大變,盯住樓梯入口。
帥元丹暗叫道:“糟了,上官克難老兒來了。”回頭一看,來了三人,當前一人,不過三十多年紀,麵如冠玉,如中秋之月飽滿,劍眉飛揚,濃黑如墨,多情含笑,嗔視多情,仿佛萬種情思,都在眉梢,說不盡的風流,道不盡的多情,不失溫潤君子之態,又有豪爽男兒之神。帥元丹身為男兒,也看的目瞪口呆,帥元丹長相俊雅,也頗不俗,現在不由得暗自慚愧。他以前讀南朝劉義慶《世說新語·容止》時,見寫有:“潘嶽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時挾彈出洛陽道,婦人遇者,莫不連手共縈之。”潘嶽即潘安,曆史上有名的帥哥,他隻道是文學誇張之言,現在見了這人,歎道:“古人不欺我也!”滿樓賓客,也都掉頭來觀看這美男。
那美男身後,跟了兩人,仆人打扮。隻見那美男盯了袁勝夢一眼,哼了一聲,也不言語,兩仆人連忙上前,將座椅擦了一遍,那美男子坐下,讓仆人點了菜湯,倒與袁勝夢所點一樣。
帥元丹見袁勝夢麵色通紅,顯然又十分害怕,不由得大是奇怪。
忽聽得一人豁然站起,乃是一個紮髯大漢,他手按刀柄,對那美男子道:“你就是玉麵狐狸?”
那美男子毫不理睬,拿了筷子,開始夾菜,姿勢優雅從容。
那大漢大怒道:“你這惡賊,不知勾引了多少良家少女,居然還敢出來招搖過市!”說罷把刀便砍。
滿樓食客都搖頭不信,都想:“隻怕是這些少女勾引他吧”。歎息聲裏,隻聽啪的一聲,那大漢大刀落地,自己還連退幾步。
這些天來,帥元丹眼力大進,這下看的清清楚楚,乃是那美男子旁邊的仆人衣袖一卷,將那大漢大刀卷落,順勢逼開了那大漢。
那仆人道:“不要驚擾我家二爺吃飯。”
那大漢經此一招,知道自己遠不是這仆人對手,當下豪氣皆盡,不敢再停留,單刀也不要了,在眾人噓聲中灰溜溜走了。
另外那仆人道:“各位請散了唄!”衣袖一拂,將臨近桌上的筷子卷出,隻聽“砰砰”聲不絕,除了帥元丹所在桌上,其它桌上都插了一根筷子,這下眾人才知道厲害,都忙下樓去了。
帥元丹見此,知道這人衝袁勝夢而來。他不識武功深淺,見其仆人如此,也知這人武功深不可測,暗道:“難道是上官克難請的幫手?”見袁勝夢不動,他也靜觀其變。
那美男子不急不慌,吃完了菜,喝了湯。才輕聲道:“夢兒,過來。”
帥元丹見他這樣呼叫,十分詫異。
袁勝夢緩緩走到那美男子桌前站定,低頭不語。
那美男子道:“你好大的膽子!壞我大事!說,是不是你娘指使的?我是你爹,你跟我過不去,卻是為何?”
袁勝夢抬頭恨恨道:“哼,我自己一人做的,你派人去搶得,我就取不得?”
帥元丹大吃一驚,這人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年紀,不想竟然是袁勝夢的爹爹,看起來像兄妹差不多。
那美男道:“拿來。”
袁勝夢忙手按劍柄,那人衣袖一揮,朝袁勝夢腰間一抓,隻聽“叮”的一聲,那劍居然從劍鞘中飛出,落在美男子手中。
帥元丹不懂武功,隻覺得這人會妖法,居然憑空把寶劍抓了去。
卻見袁勝夢把劍鞘解下,朝那美男子擲去,叫道:“都給你,我不稀罕!”
那美男子喝道:“幾年不見,越來越沒有教養了!”
袁勝夢道:“我有爹生沒爹教,自然沒教養了。”
那美男子一時氣塞無語。
帥元丹輕聲道:“袁姑娘,這是你爹爹吧,你可不能這樣說自己的父親。”
袁勝夢回頭瞪他一眼道:“給我閉嘴。”然後又瞪著自己的父親。
那美男子對帥元丹道:“你就是在青城山、峨眉山跟她一路的人吧?”
帥元丹道:“正是在下,晚輩帥元丹,見過前輩。”
袁勝夢道:“青城、峨眉不關他事,都是我自己的主張,你要責罰就責罰我就是。”
那美男子見她十分關心帥元丹,心道:“夢兒從小就沒朋友,我今日如果對付這個年輕人,隻怕她更恨我了,這年輕人不會武功,也不足為慮。”
當下道:“好,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就放他一馬。這把‘裁雲’寶劍,不是我舍不得給你,這是你曾祖所留,你大伯要取回去的,我這把寶劍,趕不上‘裁雲劍’,也不是凡品,你拿去用吧。”解下自己佩劍,放在桌上。
袁勝夢道:“李開國,誰稀罕你的東西!你要想這把寶劍,也用不著編謊話。誰不知道這把‘裁雲劍’是青城派的鎮派之寶。”
李開國道:“沒大沒小,我的名字是你叫的!我騙你作甚,當年天降兩異物於薄山,你曾祖親自派人去找尋,你曾祖找到一處,卻是天降玄鐵於薄山,另外一處,你曾祖的手下本來也找到了,不想其他武林人物聞風而來,都要搶奪這塊玄鐵,你曾祖趕到,驅散了這些人,不想青城派的張掌門也趕到了,他武功高強,你曾祖年輕,武功未成,因此玄鐵被青城奪去;後來青城請了高手匠人,化玄鐵為寶劍,江湖上都道‘裁雲劍’乃是青城所有,實則是我教所有,今日我們取回,乃是完璧歸趙。”
袁勝夢聽他父親如此言語,也不知是真是假,當下不出聲。
李開國道:“你母親哪裏去了,也沒在家?”
袁勝夢道:“你管得著嗎?他是你什麼人?”
隻聽得樓梯聲響,背後有人道:“拜見二爺,屬下失職,未能完成二爺交代的任務,還請二爺責罰。”
兩人回頭一看,卻是上官克難父女和鐵戰力三人到了。
李開國道:“司馬兄弟呢?在船上?”
上官克難道:“司馬三弟在船上看護,屬下等人吃完放後就去替換他們。”
李開國道:“你們趕快吃飯,然後去替換他們。老鐵你這次辦事可不漂亮,二十大棍暫且寄下,老鐵就不隨我們北上,你帶十人重上青城,追尋石林經書,既然已經跟石林結下死仇,你也不用客氣,但不可濫殺無辜,不管找不找得到經書,五月初五前回到總部聽令。”
三人齊聲遵令。
袁勝夢見今日肯定拿不回寶劍,給帥元丹一個手勢,當下轉身離去,帥元丹微微一笑,雙手抱拳一別,把桌上李開國佩劍拿了,跟袁勝夢下樓而去。
上官克難道:“二爺,我看青城武功平常,他那石林經書相比也無過人之處,為何教主和二爺如此看重?”
李開國道:“我們追查經書,倒不是看重經書上的武功,主要是不讓石林武功落入旁人之手。”
上官克難道:“據說江南林家、天柱薛家都是石林一脈,這些都不好對付。特別是林家,江湖稱為劍仙,隻怕咱們都招惹不起?”
李開國道:“劍仙雖然厲害,現在還在不在人世,也未可知,即使在,但他畫地為牢,咱們不去招惹他,他就已不足為慮。天柱薛家,有點紮手而已,那些事以後再說,咱們可得把眼前事辦好了。嗯,妙兒怎麼還沒到?”
上官克難道:“大小姐也來了?”
李開國道:“嗯,約好今日這裏見麵,這孩子一向準時,難道出了意外?別又是遇到了江湖宵小之徒糾纏。”
隻聽一聲嬌笑道:“多謝二叔掛念,路上沒遇到宵小之徒,卻遇見了夷陵袁女俠母女,耽擱了一下。”
隻見一妙齡少女,盈盈走到李開國麵前,十八九歲年紀,身材高挑,鳳眼生威,臉似杏腮,臉色白裏透紅,既漂亮,又英姿爽颯。
隻見她盈盈一拜道:“侄女李之妙拜見二叔,拜見各位叔叔,拜見上官姐姐。”
上官克難心道:“夷陵啥時有個姓袁的女俠?我怎麼一點不知!”向李開國看時,隻間他麵色泛紅,頓時明白,暗道:“什麼袁女俠,原來是二爺的老情人。大小姐禮貌周全,聽說武功高強,聰明伶俐異常,教主既派她前來,那是十分倚重於她了。”
上官克難恭恭敬敬道:“見過大小姐,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大小姐責罰。”
李之妙道:“上官二叔客氣,爹爹言道,此次奪取‘裁雲劍’,乃是大功一件,上官二叔和司馬三叔都有大功,爹爹在總舵相候,到時同老兄弟們一起,大醉一場。”
上官克難三人一起躬身道:“多謝教主大量。”
李開國見李之妙上身黃衫左手衣袖被割開一道口子,知道是侄女與袁勝夢母女相鬥所致,又不好詢問,隻見李之妙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才知母女無恙。
原來帥元丹跟隨袁勝夢下樓,卻見袁勝夢翻身上馬,往南而去,不是回家方向,不知這她要幹啥,忙上馬跟隨而去。
隻見出了城,上了一緩坡後,地勢大變,隻見一片江灘,又有巨石雜陳其間,長江就在下麵,江麵開闊,對岸隱隱約約看不清楚,隻覺大江茫茫,橫流千古一樣。袁勝夢坐在路邊,欲哭不哭。
帥元丹知道她咋見親父,心情激動,現在無從勸解,輕輕拍了拍她肩膀道:“小夢,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些。”
袁勝夢“哇”的一聲哭出,雙肩報臂,埋首而哭。帥元丹在他旁邊坐下,無從勸解,就觀看茫茫長江、滔滔逝水。
隻聽蹄聲得得,隻見一匹棗紅大馬從前麵官道而來,馬上一女子,身材高挑,鳳眼生威,黃衫長裙,衣袂飄飄,縱馬揮鞭,英姿爽颯。
帥元丹暗暗道:“這夷陵地方不大,不料到處出美女,這姑娘長相怕是不遜色於袁姑娘,英姿爽颯,又勝於袁姑娘了!”
正自胡思亂想,評點人物,隻見那少女忽然勒馬而立,停在兩人麵前,袁勝夢也停哭抬起頭來。
帥元丹微微一笑,暗道:“這又是一個打抱不平的,以為我欺負了袁姑娘。”
隻聽那少女冷冷道:“兄台請了,兄台手中長劍不知從何而來?”
帥元丹笑道:“這把長劍,是這位姑娘的,乃是別人相贈。”
袁勝夢道:“你管這劍哪來的?我偷來搶來的,你管得著嗎?”她見帥元丹見了這美少女。眉開眼笑,頓時醋性大發,跳下巨石。
那少女見了她跳下巨石的身手,笑道:“就憑你幾手三腳貓功夫,想偷這把劍也偷不了。”
袁勝夢本來心情不好,聞言大怒道:“你什麼東西,敢來笑我!”伸指一點,指頭變換,一招點三穴,正是袁勝夢拿手家傳功夫。
那女孩“噫”了一聲道:“三垂指”,側身一躲,躍下馬來,避了開去,袁勝夢得勢不饒人,又順勢點向她胸膛三穴,“三垂指”每招都是一招三點,虛實難辨。不想那少女也不抵擋,腳踏蓮步,輕輕巧巧就躲過了。
帥元丹旁觀者清,知道這少女武功高過袁勝夢。忙叫道:“小夢,別打了,有話好好說。”他不說則已,袁勝夢聽了更是氣惱,當下連攻十招,不想那少女算定招式來路,輕輕巧巧避開,這下袁勝夢也知道自己不及,“唰”的一聲從帥元丹手裏抽出長劍,往那少女刺去,那少女也不拔劍,就用手中馬鞭對付。
隻見袁勝夢一劍從下到上翻腕刺出,那少女笑道:“亞子劍法的‘射天狼’,使得不錯。”言語聲中,右手馬鞭一揮,借力躲過。
袁勝夢哼道:“你還知道厲害!”順勢長劍一挑。直攻那少女麵門,那少女道:“是第十二招‘霧取潞州’,有三份火候,此招講究出其不意,迅捷異常,你這招慢了。”左手伸指一彈,彈開袁勝夢長劍。
帥元丹在旁,隻見兩女身形婀娜,長裙飄飄,不由得大呼過癮,昔日詩聖杜甫詩雲:“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用來描寫眼前比劍,也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