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誰言吳越不涯角3(1 / 2)

陸木進來的時候,徐子平正在看電視,身邊放著幾張照片。“休息一下,喝點咖啡吧。姐姐說你不愛喝別的,反而很愛喝咖啡。”丟下照片,徐子平說:“你姐姐不回廣東啦?”“你不是都叫陸阿姨嗎,怎麼又變成‘你姐姐’。”“可不想比你小一輩!”徐子平往裏挪了挪。陸木拿起了照片,說到:“不是惡作劇事件麼,還這麼上心。”“沒有這麼簡單。我也去現場拍了些照。我再不濟,就當練習一下羅。”徐子平也不是那麼堅持。“怎麼會?說不定你能看出些什麼來。”陸木是這樣說,卻對這種事不感興趣。照片拍攝的也不專業,沒有重點:黃乎乎甚至發褐的瓷磚,在不恰當的燈光下顏色都失真,發褐那裏都有些深色斑點,不知是影子還是濺落的物質。也是那一角,垃圾特別多,碎塑料、玻璃渣、煤渣、木屑不一而足。“你為什麼拍這樣一個髒亂的角落?”陸木問。徐子平說因為這是個死角。陸木也不做評價,把自己的看法說了。

“這電視好看。你也有興趣?還是出於惡趣味?”正在回放電視劇,陸木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什麼叫惡趣味?”徐子平問到。“你的聯想呢?”陸木卻沒回答。“我不願意想。”徐子平沒有像以前那樣作分析,卻似乎有無名之火。陸木倒也不理會。

“普通話說台詞,一點不像哦。”過了一會,陸木說起別的來。

“都是講普通話呀。我倒覺得太書麵化了,跟新聞標題一樣。”徐子平說。兩人又開始各有點評。

徐子平覺得這啼哭太膚淺,就走到陽台上。她也不看樓下風景,望著花盆發呆。一集結束,陸木走了出來,“這陽台怎麼樣?”

“很好,長草與月季,都很好。”徐子平補充到,“你很喜歡?”

“沒有特別感覺,”陸木靠著牆,“這些花是父親在擺弄。他說長草需要照料好,不然葉尖會發黃,月季花不太需要照料,卻能開得很好。而我是一個很平白的人。”

“你不說自己‘蒼白’,而說自己‘平白’。你又作了什麼新詞來考我?”徐子平今天真是有些無名之火,因為她覺得陸木刻意消極。但她依然覺得陸木的心思能夠為她理解,她也願意開啟一個話題。

“子平,輕鬆點好嗎?”每當這個時候,陸木都會特別溫和,但徐子平其實不喜歡這種口氣,自己怎麼能是被安撫的對象呢。

“是這本《歌德十四行詩精選》麼。你想說,你的心是平直的。這些花草有了含義你就不再愛它了。”徐子平沒好氣的說,“圖書館的章這麼大。上次你就說,你隻看你懂的。”

“所以囉,電視開始了。”陸木進去看電視。

徐子平看起了歌德詩選。等她再次抬起頭來時,她覺得花草都不夠看了,她忽地就把咖啡一飲而盡。

送徐子平回去,照例也要陪她逛逛。沿途經過商貿中心,徐子平很喜歡逛。就是不逛,徐子平也喜歡感受音樂噴泉。四周都是大門,人來人往,陸木知道徐子平喜歡,盡管她說是在學校裏悶的慌。

“歌德翻過山嶺,他看到遠處有一盞燈,這不是他的港灣,他會毀了木屋再翻越山嶺。”出門時,徐子平突然對陸木說。“歌德的思想很複雜。他的思想情緒也是變化的。”陸木本想多說兩句,徐子平已經在與陸阿姨道別。

“多逛逛,把飯也吃了吧。”下樓梯時徐子平建議。陸木同意了,他也喜歡這麼做。

步行會使人關係親密。並沒有太多景觀帶的城市,有的隻是駁殼的湧動;你看著潮流在身旁來去,會有對得失的嗟歎;因而你會轉向天空,或者身邊的人。“要是能天天一起晨跑該多好。”“有機會當然好。”“登山也好。”徐子平又變了主意。

到了飯館坐下來,兩人相視的工夫,服務員先送上茶水。翻開菜單能感到秋意已經如此深厚,火鍋的大圖已經換上。暖茶下肚,又續滿,徐子平越過杯子沿看行道樹。行道樹的葉子開始掉落,但映在杯子裏,到底還鍍上了模糊的潤澤。是啊,何必隻餘幹枝擰香,豐腴也是一種美。徐子平點了奶油蔬菜湯和咖喱肉餅,陸木點了涼雞肉和薄煎餅。吃飯時有點沉默,徐子平這才發現陸木吃飯時很文柔。她說不出什麼感覺,比陸木早一步放下餐具,喝了不少杏仁露。苦!徐子平瞄著陸木的眼鏡,眼角有點下垂,咬煎餅的樣子有點呆,並不像平時

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