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堰不知在想什麼,鬼使神差地想去看看夏叔的辦公室,看看裏麵有沒有備忘錄筆記日記之類的東西。來到辦公室外,發現裏麵有昏暗的燈光,“台燈!”徐堰想著。他一猶豫的工夫,就聽到裏麵有人在說話,“這點小事你承認了也沒關係嗎!故弄玄虛當心引火上身!……胡說!幾十年了,你不提起我都忘了!……那時候他們倆已經分了,連老吳都把這個人給丟腦後了!……跟你說了,我們住在XX鄉,就不是一個地兒。再說,這是大家湊巧找到的地方……”徐堰聽出來了,是張老太太,她好像是在解釋為什麼那晚會住在山上,可是她在跟誰通話呢?他怕別人看到自己在走廊上站著,想走開,卻又莫名地緊張著寫字台抽屜,隻能在不遠處站著。張老太太沒耽擱多久就開門出來了,看見徐堰她倒是一驚:“等了很久?”“沒有。剛到門口。看見裏麵有光,就沒進去。”徐堰強調自己剛到。“你敲敲門我可不就知道了!你站在這裏,嚇我一跳。不過倒真是老實人。”搖搖頭,張老太太下去了。徐堰覺得這老太太對自己有點不禮貌,有點看不起人的味道!徐堰氣憤了——憑什麼?自己真是太失敗了,事業女性看不上自己,老婆好好地也在瞎起勁,結果這些求到自己跟前來的人竟也不識好歹!
進了房間,徐堰忽然不確定要不要在房間裏來番折騰。他覺得夏叔把那圖放在窗縫裏是在防備自己。如果是這樣,在自己在的這幾天中夏叔很可能把不想讓自己看到的東西藏到辦公室來。來的當天晚上夏叔還與他促膝談心,為什麼在這親切的外表下竟是對自己的戒心?徐堰本來沒有注意到這點,可是當他不斷想起那張古怪的圖,他不得不多想一些。他環顧辦公室,一目了然的,不像是隱藏著秘密的地方。但徐堰想,就當是整理下夏叔的遺物吧——這間辦公室很快就要被別人占用。文件資料徐堰並不去動,而且他相信夏叔要是真想避著他也不會吧東西藏裏麵——隨時有人來翻閱的。徐堰就這樣整理著,突然看到一本很舊的日曆,是56年的舊黃曆,輕輕一抖,就翻到某一頁——端午節。日曆是老式版畫,竟然頗具風格,看得出不是粗製濫造的東西。全部翻完了,隻有這個日曆值得人注意。摸不著頭腦,徐堰先把日曆揣兜裏帶走了。
警察們又來了。他們已經認定徐堰是嫌疑犯。原來他們詢問了陸總,結果陸總矢口否認徐堰那天晚上找過他。“那幾天晚上我都在辦公室加班。我跟徐堰不熟,隻知道是老夏的親戚。”當時他們正在陸聞的辦公室裏,警察卻說:“可是據了解你跟死者很早以前就認識。死者與養女能重聚也是你在中間牽線。”“誰說的?”陸聞很驚詫。警察沒回答,隻是用一種盡在掌握的語氣接著問:“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死者——當時已經是你的下屬,你找到了他的養女?”陸聞摸了摸鼻子,沉聲道:“我祖籍Q市,年輕時跟老夏認識,不過以後各自謀生沒聯係過。有關他女兒的事我不知道。這次來Q市投資,他不知怎地打聽到我,找上門來。何況你們更該去調查老夏和張儀綰的關係——顯然他們以前認識。我才是被蒙在鼓裏的!”陸聞摸了摸鼻子。程警官不置可否,又問:“能透露下為什麼打聽張儀綰?這應該不是巧合。”陸聞臉色陰沉,抗議道:“這件事和案情無關。我不需要回答。”“我知道陸先生是以港商的名義來Q市投資。不過我們警察絕不會問些不相幹的事。”言下之意是非回答不可了。陸聞看著警察的嘴一張一合,眉頭擰的緊緊地。到底還是配合警察,“我們幾十年前是一個廠裏的同事。不過不熟。前幾年我做緊俏商品販運買賣,她來進貨又聯係上了。她欠我點錢。我帶個跟雙方都有點關係的人上門也是預防搞得太僵。其實那次主要是去五豪談點生意。”陸聞心中已經把單明罵上了好幾遍,正忐忑間,程警官接著問起了剛才問過的問題:“案發當晚你在幹什麼?”陸聞反應倒很快:“我在加班。”“能具體說下嗎?”“我在審施工方案。”陸聞說。“可是據了解方案早就確定了。甚至有不同意見也被暫時擱置。”陸聞聽了倒是一頓,卻聽另一個冒出來的聲音說道:“可以擱置,可是不能不多加了解。我們公司可不是一言堂,有些事情眼下不提,不代表以後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