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睿彎腰看了看樓下,笑道:“有些人帶著刀劍,此間主人為什麼不禁止呢?”
蕭子良一笑,道:“我大齊尚武,武風濃厚,貴族家中都收了不少武林中的豪客。蕭鸞手下有兩個黑榜中的人物,有一人就常駐在此,敢鬧事的也得墊墊自己的分量。”
陳睿一歎,黑榜中的人物,那可是一品上的武者,基本已經站在了南北武林的巔峰,遊俠們確實沒人敢在此地動武。再說,看看蕭鸞可是當朝衛將軍,深得武帝信賴,南齊的紈絝們隻怕是躲都不及,怎麼敢再次鬧事。
陳睿有點想念陳卓了,暗下決心,讓陳卓盡快過來,在建康建立起情報網,收集天下動態,為以後的行動做準備。
蕭子良拉了拉陳睿的袖子,激動道:“快,楚清音出來了。”
隻見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了場中,烏發盤著,陪著頭飾,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白紗遮麵,一點紅唇若隱若現。
楚清音對著四周行了一禮,一連串吳儂軟語從口中滑出,“清音多謝諸位捧場,一會兒請各位點評,若是哪位的評價能被清音引為知己,清音願陪他徹夜長聊。”
舞台外陷入了一片狂熱,陳睿看了看這場景,覺得異常熟悉,像極了後世的天皇巨星的登場,底下一群腦殘粉揮著臂膀追隨著。
楚清音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輕揚,露出纖細白皙的玉指,撫上琴麵,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殿上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
琴音傳出,像是將整個世界都劃分成了兩部分。瞬間,場中忽然一點聲音的沒了,人人都在秉著呼吸,靜靜聆聽著之音。
如黃鸝在空穀鳴唱般,楚清音的歌聲隨琴而起。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魚戲蓮葉間。”
奏了良久,琴韻漸緩,似乎歌聲樂音在不住遠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數十丈之遙,又走到數裏之外,細微幾不可再聞。
陳睿喃喃自語道:“佳人抱綠綺,奏於碧波中。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鬆。客心洗流水,餘響入霜鍾。不覺碧山暮,秋雲暗幾重。”
楚清音妙目流轉,看了看陳睿。
過了半響,眾人才回過神來,轟然叫好聲不絕於耳。
蕭子良摸了摸眼角的淚花,笑道:“不貴為‘琴絕’之名,楚清音已冠絕琴道矣。”
一個俊俏公子站起,與眾目睽睽下,深情款款地道:“清音小姐,家祖是當朝尚書令柳世隆,在下柳元,想明媒正娶接小姐過門,你願意嗎?”
眾人嘩然,周圍響起一陣議論紛紛的聲音。
楚清音微微一福,淺笑道:“多謝公子厚愛,奴家銘感於心。隻是奴家現在還在追求琴道的巔峰,顧不上兒女私情。”
眾人如釋重負地長出了口氣,隨即談論起剛才事情。
“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
“第五個了,個個都家勢顯赫。”
“哼,這些蠢材,真以為清音小姐會愛慕權貴……”
陳睿灑笑一聲,對蕭子良道:“美女的魅力真是大啊,勾魂奪魄也不過如此了。”
蕭子良笑道:“動心沒有,我可以給你引見,成與不成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