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起風了(2 / 3)

一個溫順的人,突然發了脾氣,為了他,為了那隻玉雕。

這是心下愛極了他才會有這樣的表現,這樣的容娘,叫他怎麼生氣呢?

元邑噙著笑:“那年我新得了那隻玉雕,可是衛初偶然間見著了,順嘴問了幾句,那時父皇正打算著為我選太子妃,我怕他胡八道,再給你招惹是非,就是留著要送昭嘉的。本來也就沒事兒了,可他後來也不知是怎麼的,把話給了阿姊知曉。”

他一麵著,一麵恨鐵不成鋼似的咬了咬牙:“我就他一向是個管不住嘴的,得了什麼話,知道了什麼事兒,非要叫嚷的眾人皆知才算完。”

衛玉容咦的一聲:“所以是因為元清知道了,你不得已之下,才把玉雕送給了徐……昭嘉的嗎?”

元邑嗯了一嗓子:“那東西阿姊的的確確是知道的,且當日我也正是托阿姊轉送出宮去的。你知道,那時我在高太後跟前養著,她處處管著我都嚴厲得很,想給宮外送東西,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我才一直放著沒法子送給你,還想著等你哪一日隨姑母進宮時,背著人悄悄地,能找個機會塞給你,可是等來等去的,又怕你不要,又總找不到時機,拖來拖去反倒送到了昭嘉手裏去。”

衛玉容心裏不出什麼滋味。

她應該高興的,為著那隻玉雕,已經苦悶了一個多月,料理宮務時都有心不在焉的時候。

如今知道了真相,她本以為自己會歡喜雀躍的。

那玉雕,是屬於她的,元邑的一顆心,一直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可是她卻高興不起來。

衛玉容整個人窩在元邑的懷抱裏:“萬歲,昭嘉很可憐,是不是?”

元邑呼吸一窒:“好好地,別這個。”

衛玉容卻搖了搖頭:“我還記得,她臨走前的那,我從乾清宮出來,就一路往長春宮去見她,跟她了那些話,她跟我——”

她合了合眼。

那時候,徐明惠她也是個蛇蠍心腸的,她心思齷齪,表裏不一。

她一直不想承認,也不願意去麵對回想那些話,可事實上,徐明惠又有哪一句,是錯了她的呢?

元邑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走神,還有她周身環繞著的那股子悲涼,下意識的就把人抱得更緊了些:“容娘,別想了,那些事情,全都過去了。如果昭嘉在九泉之下要怪,所有的不是,都該我一人承擔。當年那句話,的確出自我之口,而那時候,我也是實實在在喜歡她的。後來年歲漸長,把兒時的那種仰慕看明白後,卻從沒有把話清楚過,再往後,更為著你,叫她把那個名頭,擔了這麼多年。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與你無關。”

怎麼會與她無關呢,連元邑自己都了,這是為了她。

不過——

衛玉容眼中的堅定一閃而過:“好,我聽萬歲的,再也不去想這些舊事,過去的,就全都過去吧。”

她和元邑,還有一輩子要走,如果這一生,總要活在回憶中,抱著對舊人的虧欠和愧疚,那她想,今後的日子,大約是不會好過的了。

撐了這麼久,苦熬了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將來得舒服日子嗎?

她不想因為自己心裏的那個結,叫元邑也為她擔心憂慮。

所以,就當做都過去了吧,就當做,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

三個月後,高皇後請旨出家,今上未許,高皇後再三請旨,聖駕動身往行宮而去,可是又三日,聖駕返京,返京當日,中書旨意便明發,將高皇後廢黜,許其帶發修行,尊為靜妙師太。

原來,當日本就是元邑安排了一年逾五十的師太往行宮而去,對外卻隻稱是高太後將人留在行宮中的,再過了些時日後,便隻高令儀醉心佛法,加之自高家獲罪之後,她身居中宮之位,終日惶惶難以自安,於是便幹脆請旨出家,為父兄贖罪,為大陳祈福。

高太後最開始得知這個安排時,氣憤有,震怒也有。

那時還是高令儀從旁勸了她好一車的話,她才點了頭同意。

廢後的旨意下達的第七日,朝臣便紛紛上表,請元邑再立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