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我伸出右手,將他藏在寬大衣袍下的右手拽出來,緊緊握住,又大力晃動了幾下:“成交。”
他匪夷所思的看著我,目光溫柔卻灼熱,我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你和雲都統在說什麼?”
“雲都統派去安陽郡求援的林將軍剛剛發來飛鴿傳書,安陽郡前鋒部隊已經出發,不日就會趕到京城。”
“要打仗嗎?”我趕忙問。
“目前不會。”他打開折扇輕搖:“他們是來接你回屬地的。現在無數雙眼睛正盯著這個府邸,我們藏在雲府的事瞞不了太久。所以我們隻能化妝成平民偷偷潛出京城。適才我正與雲都統商討撤離路線。”
我點了點頭:“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他笑了笑:“秦姑娘隻要安心便好。”
看著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人,我突然想起夢中的子桑毓,忍不住開口“你想她嗎?”
他嘴角微翹,眼中卻寫滿惆悵:“逝者已矣,追思無益。她與我亦師亦友,我能做的也隻是完成她未盡的事業罷了。”
“我想為她立一個牌位,我怕她成了孤魂野鬼。”
“交給我去辦吧。”葉秋白點點頭“隻是這牌位上不能提及名諱……”
我拿起一根枯樹枝,在地上比劃了一會,寫了兩行字。
自古紅顏多薄命,願不生於帝王家。
他沉默了許久,才轉身告了辭。
牆邊的芍藥已經沒有了從前的姿容,初秋的寒葉半衰,荒草自顧自的萋涼。我獨自坐在湖邊,以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飛揚,顧兮盼兮,我似乎有些了解了子桑毓的的感受,就是那種所謂高處不勝寒的淒涼無助,那種身處亂世的動蕩不安。遙想十八歲的我,活的多麼肆意,再想十八歲的她,又該是多麼悲傷。
我看著湖中的倒影,幽幽的說:“筠沁,我是秦冰。我會替你好好活著。”三日之後,城外傳來消息。先鋒部隊的林將軍以經同數十位精銳士兵快馬加鞭即將到達城外十裏堡。
所以,我們該出發了。
昨日,我提了一個任性的要求,請雲都統派人奪回蓉兒的首級,與我們從亂墳崗撿回的她的屍身合葬。我們忙了大半夜,終於在不遠處一個楊柳堤上將蓉兒安葬。我取了她一束頭發放在香囊裏,別在腰上,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她的枉死。
此時此刻,我正同葉秋白喬裝打扮坐在馬車裏,小心翼翼的往城門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全城警戒,士兵們都手持我的畫像,仔細審查。盛京城的城門處,就連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女人,都難逃被帶走的命運。
我一身書童打扮,坐在公子哥葉秋白的身邊:“怎麼辦?”
葉秋白手中的折扇在食指與拇指之間轉了一圈,立刻計從中來。
“秦姑娘,恕在下冒昧,還請您將外袍解開,坐在我的腿上。”
我雖然有些害羞,卻還是照辦了,他也解開衣袍,露出赤裸的胸膛。
“你!”我趕忙撇過頭不看他。
“實屬權宜之計,還望姑娘見諒。”他小聲在我耳邊說,順勢攬過我的肩,將我的頭埋在他的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