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子桑毓將頭埋在雙膝上,擋住自己潸然欲泣的表情。她真的好累,好想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哪怕隻有一會兒。
突然,尖利的箭鳴聲劃破草原的夜空。與此同時,一支淬了毒的短箭削落了她幾根頭發,筆直的射入對麵的草叢。
“殿下快上馬!”隨行的一位將軍訓練有素的拔出手中的佩劍,護在她身側。
說時遲那時快,無數短箭齊齊從陰暗的灌木叢中射出,就像奪命的雨點,鋪天蓋日的向她們襲來。
子桑毓拔出長劍邊擋邊退,不一會兒就退到了江邊。
隨行的親兵死傷大半,就連劉將軍也因為她擋箭慘遭不測。可這短箭就跟用不完一般,依舊來勢洶洶,箭箭鎖喉。
她心一橫,縱深跳進了波濤洶湧的易江水。
初秋的江水冰冷刺骨,起初,子桑毓憑借熟練的水性,還能控製方向,可不一會兒,江底的暗流便將她完全吞噬。鹹腥的江水混雜著泥沙不停的灌進她的喉嚨裏,她手腳並用撲騰了幾下,終於失去了意識。
那一年,她二十六歲。
南宮墨習慣早起,特別是在換防的日子。身為溫國的鎮遠將軍,數一數二的虎將,自幼隨父兄出征的他,二十載的歲月年華幾乎痘賦予了這一條長長的邊境線和眼前這滾滾東逝的易江水。戰爭,不僅是事業,更像是他的生命。他不是不知道,士兵們背地裏都叫他瘋子,因為他腳下的這片土地,正是他日夜兼程不吃不喝行,軍數百裏從蕭千山手中奪過來的,他不知道,除了打仗,他還能做什麼。
溫國速來以騎兵著稱,訓練有素的士兵身跨戰馬,傲首挺胸,等待將軍巡視。
南宮墨滿意的點點頭,忽覺有些口渴,便吩咐隨從去江邊取水,自己則找到一個四下無人之處,大咧咧坐在樹下吹風。
沒過多久,李副將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將軍,水中發現一女子,請您過去看一下。”
“女子?是死是活?”
“活的。”
南宮墨看見眼前一向成熟穩重的副將此刻竟然慌亂不已,不免有些失笑:“這樣的情況又不是第一次碰見,哪來的送哪去,慌什麼?”
李副將憋的滿臉通紅,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您還是過去看看吧。”
南宮墨站起身來,拍了拍披風上的泥土,抬腿給了李副將一腳,邊笑邊往江邊走去。今日天公不作美,沒走幾步竟然下起雨來。豆大的雨滴砸在額頭上不免有些失痛,可一堆士兵仍然聚在江邊,任雨水打濕戰袍,絲毫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不好好訓練都在這做什麼?”南宮墨陰沉著一張臉,正準備發怒,一回頭,就看見了將這幫平時嚴守軍紀的士兵牢牢吸引住的所在。
那是一個雙臂環胸,未著寸縷的女子,一頭錦緞一般烏黑的長發任性的在雪白光潔的背上披散著,更是那一抬頭的嫵媚,竟如洛神下凡一般的美豔。
“都給我轉過身去。”南宮墨陰沉著麵孔低吼了一聲,士兵們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遵了命。他脫下披風,將女子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騰空抱起,大步流星的朝營帳走去。
那是南宮墨第一次見到子桑毓。
那一年,他二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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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毓與南宮墨的過往會用番外的方式一點點插入,虐,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