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鳳求凰》司馬相如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一道聖旨,蕭氏滿門忠烈盡數被囚。遠撫大將軍蕭千山還未有機會對自己的妻兒老小說上半句,一刀下去,人頭落地。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拜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所賜。
她就是大元朝唯一的女攝政王,安陽公主,子桑毓。
士兵們拿著草席,草草的裹了屍體,不知抬向了何處。
副將軍雲道遠從那女人手中雙手捧過兵符與官印,看著遠處血色的晚霞,心中一片淒楚。
蕭千山本不該死。
皇帝連下三道旨意要求出兵,然而敵眾我寡,出兵不過就是去飼喂那批虎狼之師,白白送死。易城易守難攻,拖延時間,才是拖垮敵人的良策。上奏的折子送上去一批又一批,可卻沒有一封能夠上達天聽。
他轉頭看了看同樣望著晚霞出神的安陽公主,幾乎就快問出口。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都是用血肉鑄城的軍人,為何會淪落成權利鬥爭的犧牲品。
是的。蕭千山他站錯了位子。無數次朝堂爭辯中,他橫眉冷對,怒罵安陽公主貪戀權位,以頭搶地要求她歸還政權。
必是那個時候就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吧。
他不禁汗毛直立。眼前這個女人,麵似桃花,卻心如蛇蠍。她的聰明才智和權力財富能讓他得到這天下她最想要的東西,當然包括這個天下。
“聽說蕭千山的小妾給他生了個兒子,不過自小養在關外。”女人冷冷說道。
雲道遠低頭不語,心中思慮萬千。
女人撇了他一眼,冷笑一就聲:“找到他,送到我府上。”說罷,頭也不回的策馬離開。
初秋,琥珀色的陽光溫暖而晴柔,一碧萬頃的草色鋪開綠綢般的絨毯,一切都在她的身後連綿逶迤,與遙遠的地平線挽手相連。而她,一席紅裙,就像開的如火如荼得彼岸花,要將這天地染上她的風華。蕭千山曾經是子桑毓的心腹大患,擁兵自重卻又頑固不化,多少次朝堂爭辯,她都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他並非因她而死,卻是死於她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易江江水也漸漸平靜了了下。月亮正從海天相接的地方升起來,水麵變得波光粼粼,就像被打碎的琉璃。
子桑毓坐在江邊飲馬,看著不遠處的侍衛已經架起篝火準備宿營,她揉揉酸脹的額頭,經不住思慮萬千。
易江對岸,是兵精糧足,虎視眈眈的溫國,一旦蕭將軍已死的消息傳出,等待大元國的,勢必是一場惡戰。如果失敗,輕則割地稱臣,重則百年基業就會毀於一旦。
怪隻怪,那嚴太後過於陰鷙險惡,蕭千山不過參了她母家一本,就被扣上了投敵叛國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