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有,我沒有。”言歌一聽這話,想起今天的情形,臉又不可抑製地紅了,急急否認道。
“哦?沒有嗎?可是,趙言歌,我在想你。”
“哦......”
“不想我,那你打電話給我,又是為了什麼?”蕭闕隨意地坐在沙發上,又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才悠悠地說。他很了解言歌,這是害羞。他承認今日是冒進了,不過他並沒覺得不合適,因為的確他已經想了很久了。算不得早,甚至有些晚了。
“那個,呃,我是想說,那個......”,言歌支支吾吾了半天,卻還是說不出口,這個要怎樣開口,難道直接告訴他,你以後不要再吻我了。隻需想想蕭闕會有怎樣的表情,言歌便是一陣羞惱。那家夥肯定會說“哦,為什麼,難道是我今日的表現不好,沒關係,多練習就會好的,你可不能阻礙我進步。”
最後還是聽到蕭闕的笑聲,言歌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出來,最後,整理了下語言,才視死如歸地說道:“你以後不許隨便吻我了。”說完便膽戰心驚地等著,蕭闕會有什麼驚人言語冒出。
“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後必須征得你同意?”蕭闕愣了一瞬,然後說道。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原來這句話,還可以這樣理解?
“嗯,我也覺得這種事還是要由我決定。”
“蕭闕,你誤會了。”
“你決定?”
“......”
沒什麼意外,言歌又敗了。
言歌一直覺得很納悶,為什麼,現在的蕭闕和以前認識的他,不太一樣了。以前他分明不是這樣的。沒有這麼無賴,沒有這麼,呃,厚顏無恥。以前的他,進退分明,很有禮儀氣度,從不會這麼過分的。為什麼,原來戀愛也是會改變人的性格嗎?感覺,功效好多。以前,聽人說,戀愛會使人氣色好、心情愉悅、甚至還可以減肥。而如今,又增加了一個,還可以改變性格。
高考後第三天,蕭闕帶著言歌走過,以前他們走過無數次的路徑。沒有太多的話語,隻是談風景,談過往,偶爾幾句,大多數的時間,言歌都在回憶。言歌想,蕭闕應當也是如此,不然他不會如此出神。他們在那片小徑處站了很久,那條曾經充滿簫聲的小徑,兩個人,都在回憶著同一份記憶。
言歌知道他帶自己來熟悉,那早已種在心底的記憶與愛情。在車站外,蕭闕靜靜的站在樹下,沒有言語,隻是定定看著她,眼神很專注,像在思索,像在探究。這樣的場景讓言歌微微出神,蕭闕隻是靜靜站在那裏的風景,居然便讓自己看呆了。因為實在是,這樣的場景太美好。言歌知道,就因為這一抹眼神,自己的命運便就此沉淪了。
“趙言歌,做我女朋友。”蕭闕眼神很堅定,沒有多餘的語言。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在他眼裏,他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隻是在通知她。
“嗯,知道了。”好吧,倆人心照不宣。他通知她,所以她知道了。需要征求嗎?分明兩年前說好的,兩年後的今天,他隻是在通知她。
“趙言歌,你是我女朋友。”蕭闕眼眸垂下,看不清表情,隻是幽幽地這樣說道。
“嗯,是啊。有問題?”
“沒有,我隻是確認一下。”
真的沒問題,我隻是確定一下,剛才是不是我的幻想。
說完蕭闕便一把將言歌拉到自己身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閉上眼吻了下去,很活熱、很綿長、甚至有些粗暴,吻得很深。可是即便是這樣,蕭闕也感覺不到滿足,反而更加空虛,兩年的分量,趙言歌,你欠了我多少,這麼一點怎麼夠,食髓知味,他反而更不知滿足了,感覺欠缺更多。
這一次,言歌一個人走過他們曾經兩個人的風景。“風景舊成諳”,這句話說明不了她現在的心情,這種心情應當是,“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可是,為什麼蕭闕,你不在,她覺得連風景也不夠可愛了?
言歌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一人回了家。沒有告訴父母,因為她無法向他們解釋,為什麼自己想要回家,畢竟家裏再也沒有牽掛的人。她隻是說,春運的票不好訂,她買了一個星期以後的票,準備在家裏待一個星期,其實她訂票很早,時間完全是自由選擇的。她也不清楚是為什麼,也許隻是想賭一賭,那份希冀,究竟是希望還是失望。家人都以為她還在學校,便也不擔心,隻是偶爾電話關心一番,而她也假裝得很好。
家裏的炊具無人使用,早已蒙灰,反正她的廚藝不好,也沒打算自己做飯。準備很充分,牛奶麵包,買得很足。以前室友總是抱怨說,一回家就會長胖許多,尤其是春節,甚至在離開之前還擺出POSE,要求大家趕緊留念,還信誓旦旦地說,否則下次再見時,決計再也看不到如此完美的身材。可是,言歌不同,她知道自己回家一定會瘦,此次無疑,每天牛奶麵包,不瘦都不可能。而難得的是,以前的大部分時間,也均無例外。
言歌在家裏過得很簡單,每天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風景。而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清冷。以前的她,很喜歡坐在樓邊看風景,她覺得這裏的風景很好。而有人卻嫌這裏太危險,容易掉下去。如今再無人管教,她卻一點也不習慣。
言歌花了很多時間,去感受,一個人生活在這裏是什麼樣的情形,又會有怎樣的情緒。結果很不好,實在冷清地可怕,言歌不算內向,但卻靜得下來,曾經一個暑假,整整兩個月不出門,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如今,那時的她不是一個人,也不算無聊,摹帖練字、看書習文,算是過得有意思。可是如果在這種情形下,如此的冷清,她難以想象,奶奶每天是怎樣地去生活,去想念。
在這場無端清冷裏,她很想念兩個人,一個是蕭闕,一個是她的奶奶,唯一一個陪了她18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