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闕被飛來的紙團驚嚇到了,一恍神從自己的思緒中出來,看向紙團飛來的方向,卻看到言歌正在望著自己。表情一如從前,有一點打斷他的歉意,更多的卻是理所當然。蕭闕被那副熟悉的神情震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陣驀然後,隨即打開紙條,‘寫著,蕭闕我不想你痛苦,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好,我不值得,我配不上你。’
蕭闕看完後,似乎不是很驚訝,隻是很淡然地提筆寫道;‘趙言歌,喜不喜歡,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覺得有什麼,我隻是做我自己的喜歡的事。’
言歌看了之後,心不可抑製地很疼痛,很痛。蕭闕我又何嚐不是如此呢,隻是我已經如此,又怎能再說什麼。我沒有資格。言歌深深地看了眼蕭闕,寫下,‘蕭闕,我太自私,即便我愛你,我卻不能。我不要你痛苦,你自私一點好嗎?’言歌寫完,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再遞到蕭闕手裏。
言歌不知道為什麼,事情不是她所預料的。蕭闕沒有離開,蕭闕隻是痛苦,越來越痛苦,因為她趙言歌太自以為是,所以他更痛苦,因為他還要額外地,承受了她帶給他的痛苦。
言歌覺得自己已經,再沒有思考的能力,她不敢再做任何決定,因為自己太不理智,太不聰明,總是做出那些讓她後悔無比的決定。所以,她覺得她需要有人給她指點。而這個人,無疑是她家老大。總是理智地處理任何事,很清醒很明智的,陌璃。
言歌坐在操場看著滿天繁星,對陌璃說著她所有的情緒,說著蕭闕,說著自己,還說著岑鄴。她說自己的恐懼,對依賴而後失去的恐懼,她看過太多的背叛,她不要自己也步其後塵。可是為什麼會是如此的結局。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她不要。
陌璃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才緩緩抬起頭,語氣很沉重地說道:“老二,我料到了你愛蕭闕,卻從沒料到你愛得這麼深,早知如此,當初便該阻止你。如今也不至於讓你這麼痛苦。你知道嗎?你錯得有多離譜?愛便有依賴,不可能隻是愛卻沒有依賴,如果沒有依賴,那也算不得愛。愛不能強行抑製,因為你越是抑製,它便越是瘋狂蔓延。如果你沒有壓抑它,也許它早已枯萎。可是如今它卻是勢不可收。你最大的錯誤,便是為了讓蕭闕死心,而允許另一個人走進。若是你不愛還好,與你沒什麼損失,可是你愛蕭闕,那便是對你自己的傷害。你見不得蕭闕心痛,可是他心痛,於是你更心痛。你如此兜兜轉轉,便是為了傷一傷自己麼?至於蕭闕,倒是一個長情的人,他很愛你,所以不管你的狠心,依舊愛你。可是愛一個人是有期限的,傷得痛了,便放手了。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他對別的女孩如此嗬護,你是否願意。如果不願,那就告訴他,你愛他。至於岑鄴,他也許有一絲喜歡你,倒不見得有多愛你,那種受過情傷的人,即便是愛,也會把自己保護得很好。所以直接告訴他便好,他不會太痛苦。若是再拖,對你們都不好。其他的事,你自己考慮吧。”說完便起身回寢室,不再多說一句。
言歌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寢室,呆呆地想了很久,如果蕭闕如嗬護自己般,疼愛別人,自己受得了嗎?不,不行。她接受不了。想到此,言歌覺得一切都豁然開朗,繼而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居然做了那麼多的傻事。不再猶豫,拿起電話,打給岑鄴,說完自己的決定。沒有任何疑惑,沒有任何敷衍,她說著自己對蕭闕的感情,她想岑鄴會理解。岑鄴在另一邊,隻是苦笑。沒想到自己那麼努力,卻始終沒有結果,其實他真的很羨慕蕭闕。不是玩笑,是真正的羨慕。羨慕蕭闕,有一個人曾這樣愛著他。
言歌對岑鄴說起來很輕鬆,可能因為不在乎,所以沒關係。可是對蕭闕卻不知怎麼開口。怕他誤解,怕他生氣自己之前的行為。畢竟,一個缺口即便黏合起來,終究還是有個疤痕在的。蕭闕,這是她親手刻下的疤痕,她不想他們之間有間隙,她該怎樣把它複原如初呢?
不過,言歌想說,蕭闕,她要賭一次,不要放開你,學著依賴你,即便結局萬劫不複,這次她也要賭一賭。
周末,有朋友過生日,言歌和蕭闕一起在KTV,他們坐在一起,言歌醞釀了很久才終於開口,“蕭闕,對不起,之前是我的錯,你還能接受我嗎?我從來不愛岑鄴,我愛你。隻愛過你。現在我和他沒有關係。”說完之後,不敢抬頭看蕭闕的表情,心中十分忐忑,深怕聽到不好的回答。
蕭闕聽到言歌的話,心裏很震驚,震驚之後卻是一陣驚喜。內心狂喜,卻又怕是鏡中花,水中月。靜下心來想了想,如今學習已經很緊張了,他不應該打擾她。於是,蕭闕沉默了一陣。在想究竟該怎麼樣回答。
而言歌沒聽到任何回答,以為蕭闕不願意,內心一陣苦澀,不過也是自己活該,都是自己作的,怨不得人。怕忍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起身離開。
而蕭闕看著言歌起身離開,猜到她是誤會了。自己怎會不願意,他愛她。蕭闕緊緊抱著言歌,雙手勒得很緊,害怕一鬆手就會不見,這種感覺太好、太熟悉、太久違,以至於蕭闕再也不願意放手。蕭闕抱著言歌,輕輕地說,言語之中卻透著無比的深重:“言歌,你能不能等等我?”
他說地那麼輕,似乎害怕言歌聽到會拒絕,緊緊把言歌樓在懷裏,把她的頭放在他肩上,不讓她講話。蕭闕不讓言歌回答,可是言歌在心裏說,我等。言語裏無比慎重,無比認真。
一句話,開啟了兩年的陌路生涯,可是,蕭闕,言歌等著你,真的是開心的。
有人告訴言歌,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可是言歌很想問蕭闕:“那麼蕭闕,我的知錯能改,可以換你一句,善莫大焉嗎?蕭闕,與其說我在等你,莫不說,我祈禱,你還要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