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的話，使場麵一時陷入沉默，言歌不覺得這有什麼，對她來說，這般的氣氛是在是司空見慣，小菜罷了。“趙言歌，你其實根本不知道我叫什麼是不是，所以才一直班長班長地叫我？”他冷冷地看著她說。言歌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確然她是不知道的，她不愛記人名字，尤其不愛記不必要的人。
對方看她這樣出神，以為她對方才的事情覺得抱歉。剛想再說點什麼，而似乎又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細細思索了一番。最後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不計前嫌地說，“罷了，趙言歌，我叫樓盡弈”。
言歌看著他的笑容，覺得這實在是很誤會，她並不覺得，記不得他的名字是什麼大事，不記得便不記得，她從不拿這種事為難自己，也不覺得記不得他的名字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剛剛確然是出神了，倒不是因為覺得尷尬，而是糾結於一個問題——為什麼她會覺得那個問題很熟悉？‘趙言歌，你是不是討厭我？’，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句話很熟悉？
言歌靜坐於此，抽絲剝繭般地，想了很久，方才憶起。似乎在高一，言歌還與蕭闕是同桌時，有一個男生也曾對她說過這句話。那時，對方滿臉的挫敗無奈，直直地看著她，眼神似乎充滿憤怒，但說話時卻盡是嘶啞壓抑：“趙言歌，你是不是討厭我？”
言歌被他當時的眼神震住了，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難過？居然是難過，為什麼會難過？難道人會因為，被討厭而難過？被討厭了又如何，不過是一種看法罷了，影響不了任何人。明知結果不盡如人意，人為什麼卻總是要，在乎別人的想法？
這個問題讓言歌一時困惑，她似乎比較慢熱，很難得喜歡誰，更難得去討厭誰。而且，即便是討厭又能如何？這都是她自己的事，影響不了任何人，他為什麼要難過？
言歌見不得別人這種表情，盡管內心無法理解，卻總是會讓她有所觸動。“我不討厭你，我為什麼要討厭你？”言歌看著他，很嚴肅認真地說道。討厭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她一向很偷懶不喜麻煩，自然更不會給自己附加上，此般的麻煩。
“那你為什麼不接受我？”他眼睛一亮，心裏隱隱期待，覺得似乎看到了什麼被忽略希望。
聞言，言歌垂眸，腦中閃過一張總是帶著笑意的臉。為什麼？這種事也會有為什麼的嗎？不是總說喜歡是沒有理由的麼？那不喜歡怎麼會有理由呢？言歌不喜歡別人強行進入自己的生活，感覺就像是自己的領土被侵犯，這種感覺很不好。
但言歌不願意解釋什麼，隻說：“我高中不打算談戀愛。”
後來，言歌覺得很慶幸，當她和蕭闕在一起時，他沒有問她為什麼，為什麼，終究背棄了自己的話語。
曾經言歌也想過，為什麼？可是並不是每一個不解的問題，都能找到一個美麗答案。也許，是因為，蕭闕教會了她，什麼是愛。
人都是這樣，當不愛時，總是給愛情製定各種規則；但愛上時，所有的規則都會被自己親手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