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扯遠了,在火車站裏,中間的地上有條有序的坐著幾十號人,他們都是即將踏上征程的有誌青年,都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部隊的專用皮箱一水兒的放在了腳前,帶著個狗皮帽子(注:東北土話,指黑色帽子,兩邊還懸掛著遮住耳朵的部分,可以上翻,係在帽子頂上),他們都坐在柵欄的裏麵,在柵欄的外麵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有孩子的父母,親戚,朋友,還是維護秩序的保安等等,亂哄哄的好不熱鬧,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齊義坐在角落,遠遠的望著父母,看到他們一會兒擦擦眼淚,一會兒揮手在向他表達著什麼,涉世未深的他,錯了,應該是涉現代未深的他,真的體會不到這種心情,隻能遠遠的給他們一個微笑,這個肯定的微笑是齊義心裏最喜歡的表情了,因為他認為這是對自己的肯定,也是對他人的尊重和示意友好,他非常喜歡這個表情,隻是單純的他,到了部隊之後才發現,笑裏的奧秘太多了,有虛情假意的笑,有笑裏藏刀的笑,有皮笑肉不笑的笑,有背後陰人的笑,有故意做作的笑,有肆意嘲諷的笑。
站在一邊和別人聊天的接兵幹部,看了一眼手表,拿起了口哨,動作精煉的吹了一聲,這短暫和響亮的哨聲一響,立馬安靜了,緊接著他說:“2012入伍新兵,出發!”隨後,執勤人員打開候車室的門,一群新兵蛋子按照接兵幹部的布置,站成了兩排,隨著接兵幹部的一聲厲喝:“向右轉,齊步走。”四十多個胸懷大誌青少年,並不是很齊的轉了過去朝著站口走了出去,後麵的哭聲,名字的聲音,一路順風的聲音等等一股腦的也湧向了站口,帶著他們的殷切希望,帶著他們的絲絲不舍,帶著他們還閃爍著淚珠的目光,直到最後一個新兵走出了站口,值班人員熟練的關上了玻璃大門,“哐”的一聲響,才徹底擊碎了這些愛子如命,痛哭流涕的父母的心,眼淚如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站在火車道旁邊的齊義,回頭望了望,正看到自己的父母在那裏四處張望著,一堆人擠在那個透明的玻璃窗前,爭先恐後的挨個搜索著自己的愛子,齊義朝著他們揮了揮手,但是人擠人的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甚至連目光想定在一個點都是不可能的,齊義看到自己的父母還在瞪大了雙眼四處搜尋著,默默的伸出了手朝他們擺了擺,眼角悄悄的落下了幾滴眼淚,靜靜的滴在了這片K市的熱土上。
火車緩緩的駛進了站台,齊義等一行人,一個接著一個的上了車,接兵幹部包了一節車廂,盡管他們這些人坐不滿一節車廂,但是接兵這項任務那是相當的重要了,不學無術的社會地痞型,悶不吭聲的柔弱書生型,青春叛逆的毛頭小子型,皮膚黝黑的身強體壯型,去當兵的人是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所以集中管理還是非常必要的,一踏進車廂,便有人嘟囔了起來:“什麼啊這是,讓我們坐一天一宿的車,就給硬座啊,是不是人哪。”“靠,部隊窮的就讓我們坐硬座啊,一會兒老子自己去補個臥鋪去。”各種不滿意,各種抱怨,充斥著整個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