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恐懼化成鬼魅,緊緊扼住人的咽喉。
倒夜香的老頭目露驚恐之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大小姐,小人不是故意要害您的,小人不是故意的。”說著朝著地上猛磕了幾個響頭,臉伏在地上低泣道,“那藥本是二小姐自己要用的,誰知道您會突然出現,喝了那杯下了藥的茶水,還與人做出苟且之事。二小姐是氣不過才讓我去告發的,小人也是有把柄被二小姐攥在手裏,為了保命才會那麼做的。請大小姐饒命啊,冤有頭債有主,害您的是二小姐,您就是做了冤鬼也不要來找小人啊……”
煙花心中了然,敢情這老頭是把自己當成了死去的冤魂,此刻找他索命來了,難道是自己的真容與這老頭口中的大小姐,也就是付扶搖,長得極為相似。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她也很好奇自己與這付扶搖究竟是什麼關係,隻是現在她還有要事在身,隻能暫時將此事放一放。
就在這倒夜香的老頭的哭訴中,城門已經大開,二人立刻上了馬,直往城外趕去,隻餘下還趴在地上渾身打顫的老頭。
晨曦微露,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煙花將人皮麵具戴上,原本傾國傾城的容貌隻餘下嬌豔。奇流遞過一頂鬥篷,“你說你就不能弄個平凡一點的麵具嗎,容貌與你就那麼重要麼?”
“當然不能,女子愛美,天經地義。”煙花策馬疾馳,在山林間留下她輕靈的身姿,風將這句話帶入了奇流的耳中,“果然是女子愛紅妝。”奇流無奈的扯扯嘴角,也夾緊馬肚趕了上去。
二人一路疾馳,直至暮色,才趕到一家客棧投宿。
坐在方桌前,煙花摘下鬥篷放於桌上,周圍的客人也不過是多看了她兩眼,眸中有少許的驚豔。煙花全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隻是悠閑的喝著杯中的茶水,奇流見煙花如此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浸染在香風樓裏數不清的日月中,耳濡目染她倒是學了很多。
雖說這裏不過是個荒村野店,客人卻是不少,南來北往的過路人都在這裏落了腳,廳中此起彼伏的聲音交錯響起。
“喂,聽說了沒,塞外的戈拉國郡主要來和親了,據說那郡主可是個標誌的大美人啊。”說話的人長得賊眉鼠眼,下巴尖尖,如同一柄錐子,一身青布衣衫鬆鬆的搭在身上。
有人不屑的覷了他一眼,“管她是美是醜,這跟我們這些平頭小老百姓有什麼關係,還是好好守著你那一畝三分地吧。”人群裏一陣哄笑。
錐子臉不樂意了,“怎麼就沒有關係了,聽說送親的隊伍可是會從我們這裏經過,要是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看上貌美如花的郡主一眼,那可就真是太幸運了。”說完一臉陶醉的模樣,看得周圍人一陣唏噓。
“嗬!你小子知道是誰去迎親嗎?告訴你吧,那可是當今的南陽王,當今皇上的親侄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想做那王爺刀下的亡魂。誰不知道南陽王嗜血成性,多看他一眼都要被挖眼珠子的,你真是不想活了。”此話一出,四周一片驚呼聲。
“啊,原來是那個鬼麵王爺蕭嚶鳴。”
“噓,你小點聲,王爺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原本熱鬧的大廳此時出奇的靜,靜到人人都能聽到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聲,人人自危,個個都噤若寒蟬。
“蕭嚶鳴!”煙花口中念叨出聲,手中捧著的香茗升起嫋嫋白霧,她的麵容也變得有些迷離,“鬼麵王爺,蕭嚶鳴,這個名字好熟悉啊,”煙花不以為意的捋了捋頭發,“難道,難道是當年的那個白衣少年!”有了這一層認識,煙花對這個鬼麵王爺更是感到好奇,如何當年唇紅齒白的少年今時會被人稱作鬼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