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見之下,心忽然跳了跳,忙調整了呼吸,不讓冷玄看出來。可冷玄已經注意到了。
“這是誰?”冷玄問。
“寶玉的小廝。”
“我找他過來問問?”
“嗯。”黛玉輕輕點了點頭。
冷玄施展影響力,茗煙便朝他們走過來。也不見冷玄開口問,茗煙倒一五一十的將他來此的目的說了出來。
原來是寶玉派他來查看賈政是否在家,寶玉整日被逼在家苦讀不過,想偷偷溜出去散散心。同時也問出了此時離賈母逝世已經過去三年多了。茗煙說完,冷玄便讓他走了。
黛玉道:“舅舅不在府中,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冷玄道:“既然來了,你帶我到處走走。”
黛玉也正有此意。從書房到二門外這一路上,來往的仆從十分稀少,房屋建築還是原來那些,可黛玉卻有一種無處不在的淒清感。
進入二門之後,丫鬟多了起來,許多黛玉都不認識,想必是這幾年新進府來的。黛玉走在這個熟悉的地方,心裏不由自主的感慨起來。
冷玄忽然牽起了黛玉的手,黛玉頓時嚇了一跳。冷玄被黛玉激烈的反應鎮住了,他以前不是沒牽過她的手。
“不好意思,大概是這個環境影響了我。”黛玉放鬆下來,笑了笑。
的確,如果這些匆匆走過的丫鬟們能看見他們,大概要驚掉下巴。眾目睽睽之下,未婚男女牽手,這事情太過傷風敗俗了些。
經過王夫人的住處時,黛玉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哭泣聲。聽聲音似乎是趙姨娘。黛玉走到門口兒一瞧,屋裏坐了不少人。
趙姨娘站在屋子中間,拿著手帕不停擦著眼淚,一麵哽哽咽咽的說道:“太太,此事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我可憐的三丫頭,這一去,可是一輩子都再見不著了啊!”
哭聲情真意切,到底還是母子連心,讓人心酸。王夫人麵露不忍之色,眼睛發紅,似乎也哭過了一場。
“這事我作不得主。就連老爺也是滿心無奈。如今咱們的處境,隻有如此方能保得一時安穩。三丫頭雖說是遠嫁,好歹也是個王妃,她自來有主見,不是個軟弱人。指不定是她的福分。”
王夫人素來不喜趙姨娘,今日卻例外的說了這許多話。一半也是說給自己聽。她對探春還有幾分憐惜之意。
趙姨娘見此事無望,顧不得便放聲大哭起來。寶釵忙吩咐彩霞去勸慰。她坐在王夫人身邊,自始至終沒有開口。饒是她素日沉穩,此時也滿心傷懷說不出話來。
黛玉見此情此景,早紅了眼眶,渾身微微顫抖著。冷玄就勢將黛玉拉進懷裏,黛玉也不掙紮。冷玄溫熱堅實的懷抱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從夢境中醒來後,黛玉的心仍被那種傷慘的情緒占據著。冷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催眠的過程中,他注意到黛玉的身體抖動了一下,那是情緒激動的表現。他正要詢問黛玉夢見了什麼,黛玉就醒了過來。
“這次沒有見到舅舅。”
良久,黛玉才開口向冷玄敘述夢境。可憐夢中的冷玄都抱過黛玉了,現實中的冷玄卻無知無覺。
“這次基本上是一無所獲。”黛玉說。
“沒關係。我想到了一個在夢中節省時間的辦法。”
“什麼辦法?”
冷玄不答。起身拉開窗簾,明亮的光線瞬間鋪滿書房。
隻是黛玉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再次進行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