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說啊?”黛玉催問道。
冷玄背朝著黛玉,麵向落地窗外的燦爛秋陽。他渾身沐浴在強烈光線之下,背影濃重,似乎在思索什麼重要的問題。
黛玉不再出聲打擾,上一次夢境裏,她有些遺憾沒有見到探春。探春對遠嫁這事的態度如何,黛玉不得而知。
她記得探春曾經說,“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業,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現在似乎一語成讖了。
這時冷玄轉身朝黛玉走來,在她身邊的旋轉椅子上坐下。
“我剛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冷玄說。臉上帶著豁然開朗的表情。
“什麼事?”黛玉有些期待的問。
“關於潛意識。”
“潛意識?”
“是的!之前我一直在思索,你夢裏的我與現實的我到底有什麼聯係?為何你夢裏的我的所作所為,現實裏的我完全不知情?可當我在夢中施展影響力時,現實中的我又有精力在消耗的情況。直到剛才,我才完全想明白!”
“這與潛意識有什麼關係?”黛玉有些不太明白。被夢裏夢外的搞得雲裏霧裏。
“首先,你夢裏出現的那個我,並非完整的我,也非真實的我,而是你對我的認知的總和的投影,是你潛意識裏的我。”冷玄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黛玉,略微激動的說。
可黛玉還是有些懵。她飛速的轉著腦袋試圖消化理解冷玄所說的一切。
“你是說,我夢裏的冷玄,隻是我對你的認知的體現,而不是真正的你自己。”
“對的!”冷玄眼裏有讚賞,更多的是興奮,“人們對客觀事物的理解,往往會與真實有偏差。你夢裏的冷玄,其實就是偏差的冷玄。”
為了讓黛玉更好的理解,冷玄列舉了幾個例子來說明。
“夢境中的冷玄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其實是你潛意識刻畫出來的。你的潛意識認為冷玄在遇到那些情況時應該會產生那種反應,於是夢境中的我就相應的做出了那種反應。”
說到這裏,冷玄玄忽覺有些口渴。黛玉給他倒了一杯茶。
“潤潤嗓子。”黛玉說。
冷玄接過茶,仰頭一口喝下。
“例如,當你在夢境中哭泣之時,我會抱著你來安慰你,這其實是你以為的我在那種情境之下的應有舉動。例如,當你遇見寶玉的小廝而感慨時,我會有吃醋的表現,這也是你以為的我會做出的反應。”
冷玄一口氣又說了這許多,黛玉終於完全的理解了。
“不過,你是想說我對你的了解不夠深刻不夠全麵不夠透徹嗎?”黛玉眉頭微蹙的說。
“不,你對我的理解可能比我自己理解得還深。所以你夢裏的我幾乎是偏差最小的我。那些舉動完全是我會做的。”冷玄笑了笑。
“你說了這麼多,我還不明白這些跟我們的計劃有什麼關係?”
冷玄的笑容忽然神秘起來,黛玉是他生平僅見的聰敏至極的女子。他想再考考黛玉,看她能不能猜到。
“你再想想看?”
黛玉低頭沉思起來。冷玄不去打擾她,起身走出書房,在樓下客廳裏精心煮了一壺咖啡。等他端著咖啡壺、牛奶和白砂糖走進書房裏,書房瞬間彌漫開來濃鬱的咖啡香。
“我想到了一點,不知道對不對。”
黛玉往咖啡裏加了奶和糖,一邊輕輕攪拌一邊說。
“你說這些的重點,是想說明夢中的冷玄,是我根據現實中的你,加上我自己的理解創造出來的對吧?”
黛玉說完之後,從冷玄欣賞的神情中知道了答案。不由得也高興起來。至少她沒讓冷玄覺得她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