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黛玉躺下後,腦海裏翻滾浮現著晚餐發生的那一幕,一時半會沒有睡意。她想起自己怒斥冷玄時,他臉上閃過的受傷的神情,開始懷疑自己對冷玄的遷怒是否太過了?
這事實際上跟冷玄沒有多大關係,黛玉也明白冷玄對那個蠻不講理的女孩沒有好感。然而黛玉當時怒火中燒之下幾乎失去了理智。受到侮辱是一個原因,但條件反射般的生氣,不也從另一個方麵說明冷玄在她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遠不是所謂的朋友而已!
經曆過上輩子的悲劇人生之後,黛玉對這種幾個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的情況打心底反感。不管這個男人是否隻愛著她,而對其他女人無感!畢竟在賈府時,寶玉對她的愛毋庸置疑,可結果呢?
晚餐時忽然出現的那個女孩看起來跟冷玄很熟,能跟冷玄很熟的人,想必不會是一般人。她可經不起別人的算計,隻想安安穩穩的過好自己生活。
夜漸濃,黛玉終於沉入睡夢之中。她做了一個許久不曾做過的夢。
黛玉抬頭見到“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這幅對聯,就知道自己到了太虛幻境。
果然一陣腳步聲響,警幻領著眾仙姑迎了出來。
“許久不見,絳珠仙子可還好?”警幻笑著問道,“眾位姐妹備好了美酒珍饈,隻等你來。”
黛玉笑著隨她們入內,一路分花拂柳,互訴別情。到了室內,早有一眾丫鬟調桌安椅,擺設酒饌。飲酒間,鍾情大士笑問道:“聽聞絳珠仙子在凡塵好不快活,倒惹得我也動了凡心,想下凡去那溫柔富貴鄉裏經曆一番。”
黛玉因笑道:“既如此,警幻還不趕緊的把她罰下界去。”警幻道:“她倒是想呢!隻可惜沒有哪個冤家陪她曆劫。”
黛玉聽得此言,觸動心事,不由停了酒杯。警幻見她沉默不語,偷偷一笑,給癡夢仙姑使了個眼色。癡夢仙姑因提起酒壺起身來到黛玉麵前,斟滿了一杯勸道:“且飲酒,嚐嚐咱們新釀的百花蜜酒。”
黛玉回過神來,執杯飲盡,果覺既沁香又甘甜,道:“好酒!”“那就多飲幾杯,難得一見,我們來個不醉不歡。”說著又倒滿一杯。
黛玉一邊飲酒,一邊說起凡塵中的俗事。警幻歎道:“如今下界的變化遠逾以往,許多事情,我們也都不懂了。”飲了一杯酒,又笑道:“我近日新譜了一曲,不如請你來試演一番。”黛玉忙推辭:“我琴藝生疏,哪敢在眾位姐妹前獻醜。”警幻不依,早有丫鬟過來服侍黛玉勻麵淨手。
黛玉無法,隻得接過曲譜,先粗略看了一遍,便演奏起來。琴聲響起,琴音於歡快之中尚流露出一股纏綿不盡之意。眾仙姑聽得入了神。一曲畢,警幻拍掌叫好,說道:“我早說此曲定當絳珠妹子方能演繹出神韻來!”
於是仙姑們爭先過來敬黛玉酒,不知不覺間,黛玉已有了七八分醉意,隻覺雙眼惺澀,口齒粘滯。警幻忙扶著黛玉進房休息。黛玉躺在溫香柔軟的床上,迷迷糊糊之中聽的警幻在說話。
“不是冤家不聚頭,絳珠仙子今後雖偶有苦難,終究會圓融如意。咱們且出去,讓她好好歇息。”
酒意襲來,黛玉安然睡去。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餘悅敲門叫她起床來吃早餐。
眨眼間,暑假已近尾聲。下了幾場雨之後,晚上睡覺竟有了些涼意,不用開空調,還得蓋被子。
自從那次跟冷玄在餐廳不歡而散之後。黛玉再也沒有見過冷玄,沒有電話,沒有短信,錢遷也不再出現。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