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盡千辛萬苦,我們終於拿到了結婚證,組成了家庭。第一天晚上,我們興奮地睡不著覺,就那麼依偎著坐了一宿,看著窗外的月亮,什麼話都沒說。在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

我們在外邊租的房子,沒跟大人一塊住,因為我們的結合,大人們都不看好。我們自己租房住,雖然辛苦些,但過的很自由。

隔上一段時間,我會去看看我媽媽,其實我很擔心她,她年歲大了,年輕時受苦太多,什麼病都有,現在又是一個人住,怕她出意外。我想接她過來一起住,但是剛一開口就被她‘叫停’了,她說她永遠也不會跟仇人的兒子生活在一起。那我就隻有‘常回家看看’了,但每次呆的時間都不長。我相信她在平常的日子裏是非常想我的,但我每次進門,她都是冷若冰霜,視我為外人,弄的我不好長呆下去。你爸爸則是一次都沒去過,他怕麵對我媽媽,而我媽媽也絕對不想見他。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幾年後,你出生了。可是我發現你爸爸一點兒都不興奮,不像一個初為人父的人應該表現出的那種狀態。躺在病床上的我有些心寒,可是也沒有辦法,是不是他嫌你是個女孩而不高興呢?

其實在這之前,我們的關係就已經淡化了。沒結婚的時候,衝破一切阻力想在一起,結婚了之後,才發現他原來有那麼多的弱點,而他可能也發現了我身上的弱點。當初我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怎麼衝破阻力上了,家長越反對,我們越要在一起,現在想想,我們倆的結合似乎不是因為愛情,而純粹是為了跟家長賭氣,純粹是因為懷念青梅竹馬的那段日子。我們根本沒有認真審視,我們到底適合不適合結婚,以及婚後怎麼生活,就那麼稀裏糊塗地走到了一起。

這樣的結合,能幸福嗎?當我們終於不用鬥爭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原來並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半。可證已經領了,婚姻已成事實,我們必須把它進行下去。

我們在外人麵前表現的恩愛有加,像一對‘模範夫妻’。關上房門之後,就隻有冷冰冰的空氣。平時都上班,下班回到家裏,我看我的書,他玩他的遊戲,很少有語言方麵的交流。雖然睡在一起,但恩愛全無,就像睡在一張床上的兩個陌生人。

他沒實施過家庭暴力,但這種不理不睬,不言不語,冷冰冰的對待,對我而言,就是一種‘冷暴力’,而‘冷暴力’遠比身體上的傷害更可怕。

我沒做過任何錯事,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對我,想想童年時兩人在一起的時光,想想我們為了在一起而付出的那些努力,我心裏非常委屈,非常的不平靜。好幾次我都忍不住要發作,忍不住要質問他為什麼這樣,可每一次我剛有點發火的苗頭,他就要‘出門走走’,過會兒再回來,隻留下我一個人麵對空空的四壁,一腔怒火無處發泄,那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我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想到一輩子都要過這樣的生活,我非常的絕望。所以我想要一個孩子,讓他陪著我走出孤獨。但我看出他不想要,而這種事,女人一個人是完不成的,必須雙方配合才行。

我於是計劃‘偷’一個孩子;放心,不是那種違反道德的‘偷’:你確確實實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我先是偽造了我的生理周期,導致他算錯日子,而後又在我覺得狀態最佳時機正好的那天給他做了好飯好菜,最重要的是備了一瓶平時不舍得買他平時也不舍得喝的好酒,哄著他多喝了幾杯,進入了微醉狀態,我引誘著他跟我同房,並且讓他忘了帶安全套。就這樣,我終於成功地‘偷’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