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悅瞳的心裏很矛盾。媽媽的秘密公開了,晚晴也原諒了她,表示不再追究。媽媽麵含愧疚,覺得因為自己的原因棒打了女兒女婿這一對鴛鴦,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希望他們合好,繼續過日子。一切似乎都有了轉機,隻有悅瞳憂心忡忡。兩個人一旦疏遠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很難再走到一起的。一張紙揉皺了,可以撫平,但再也不會平展如初,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兩個人分開了這麼久,能回去,但似乎又回不去。人能回去,但是心回不去。在這場戰爭中,兩個人都沒有錯,但感情這個東西不是簡單以對錯論處的。
她當初是為了幫老公出書的夢想,並且讓母親安心,才答應跟樂天交往,純屬逢場作戲。那個時候她不愛樂天,希望這場感情遊戲早點結束,他們能重新回到穩定的婚姻生活當中。可是這些日子,她跟樂天相處的很好,樂天關心她,體貼她,跟他在一起,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的感覺。長的也英俊,工作也穩定體麵,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們能走到一起,就會像眾多普通夫妻一樣,天天在一起,一個人不管多晚回家,另一個都會給他燃起一紮燈火,讓對方一進門就能感受到家的溫暖。不像現在,夫妻一星期才見一次麵,結了婚就跟沒結婚一樣,體驗不到兩個人在一起的熱度。冷了,不能相偎著取暖;病了,要自己忍受病痛;孤單了寂寞了,也隻能自己排遣。而這樣的日子,不知還要過多久。等他們最終能終日守在一起的時候,估計他們就都老了。
人都是渴望安慰渴望溫暖的,尤其是女人。人都喜歡熱鬧喜歡紅火的,尤其是年輕人。讓一個結了婚的年輕女人獨守閨中,一周隻能跟自己的丈夫見一次麵,是很殘忍的一件事。就像故事裏的牛郎織女,而他們之間的這道“天河”,正是他們自己畫出來的。
但是她拿不定主意。就這麼著跟小杜離了婚,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小杜怎麼辦?他沒有任何的過錯,而且就因為自己一句衝動的話,耽誤了他這麼多年。就這麼結束了,實在是對不起他。可如果他們要複合,回到以前的生活當中,她又該怎麼跟樂天說呢?樂天同樣是個好人,同樣的愛她,不能說分手就分手吧?總得有個理由。可是要找個什麼樣的合情合理的借口呢?她現在一點思路都沒有。
因此這幾天,悅瞳茶不思飯不想,睡眠不穩,失常發呆,因為心不在焉,工作上也有些失誤,被領導批評了幾次。父母都瞧出來了,很為她擔心,說不如請假休息幾天吧,是不是太累了?她也不言語,象征性地吃幾口飯就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誰也不知道她在幹些什麼。
小杜幾乎天天催問,說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咱們之間沒什麼障礙了,咱們的出租房我也已經收拾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那麼長時間沒見你,挺想你的。她不好直接告訴他她已經心有所屬,隻好敷衍塞責,或者沉默不語。幾次三番之後,小杜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也不再問了。她又覺得恐慌起來,麵對著QQ和微信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該怎樣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樂天約她,她還照樣出去,但無論樂天使出怎樣的招數,也難博得她的一笑。她總是眉心若蹙,心事重重的樣子,臉上也沒什麼血色,好幾次樂天都開玩笑地管她叫“褒姒”,說她比褒姒還難些,人家畢竟還能說的出自己喜歡什麼,你卻什麼都不說,讓我費盡心思地猜,我可真沒那個智商,求求你發個話,喜歡什麼,我赴湯蹈火也給你辦來。
悅瞳仍是不說話,樂天也不好再開這種玩笑了,也不追問她了,隻是靜靜地等著她的金口玉言,默默地為她服務著,她卻一直沒有什麼改觀。
又一次約會時,樂天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個也許悅瞳會感興趣的話題。
“對了,我這幾天一直在看你丈夫寫的小說,他新寫的那篇,我看還挺有潛力的。你看了嗎?”
果然,悅瞳立刻抬起頭來,眼睛裏有了光彩。
“是嗎?這幾天太忙,還真的沒來得及看,叫什麼名字?大概是什麼意思呢?連載完了嗎?”
連珠炮似的問題讓樂天精神振奮,慶幸自己選對了話題。他清了清嗓子,給悅瞳講起了小杜新寫的那個故事的梗概,把他記得的都講給她聽了,講了好長時間,直到日頭偏西,該送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