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域。
少年做了個夢,在夢中感到異常寒冷。他走在沒有一絲溫暖的平原上,忽然掉進了一個黑黝黝的冰淵,一直在掉,沒有停止。他抬起頭,發現天上沒有下起雪,微弱的果燈在頭頂閃耀,忽然他感覺地上有道白影蔓延著,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腳踏在白色的望無邊際的大地上,有一道白茫茫的冰潮從他的腳下蔓延過去,白冰快速地把他包裹住,從腳到腰再到頸脖,最後到臉上,他有點恐懼,眼看就要把整個頭覆蓋住。臉上那涼涼的冰,有點癢,他忍不住抹了下。
感覺身上一暖,他睜開了眼,於是他醒了。
小雲猊的頭就在眼前,小雲猊頑皮地動了下它的爪子,爪子上還有一些冰屑。他一愣後,抱著它的頭,埋怨地說道:“這麼早幹麼,怎麼不讓人多睡一會?”
小雲猊低吼幾下。
“先知,不早了,都用早餐了。”琥珀小蝶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少年放開小雲猊,翻身一看,自己還在小河邊,除了小雲猊周邊卻沒人了,轉身看往動梳那邊,少女然兒和靈兒坐在動梳門口正看著他,琥珀小蝶在一張布上忙著擺弄食物,品小小不見影子了。少女然兒對著他微微一笑,微弱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臉色,顯得無比燦爛。靈兒還是不帶表情地坐著。
拍了一下頭,少年回想下昨晚是怎麼回事,噢,記起了。昨晚吃完泥烤刺狸,就躺在河邊,看著果燈,聊下天,聊著聊著好像就睡著了,嗯,露天睡覺?怪不得有點冷,難道著涼了?
咕嚕——
少年一臉尷尬,他的肚子響了。
“噢,先知餓了,請用餐吧!”琥珀小蝶笑了笑。
“你們先吃,我去漱下口。然兒靈兒,讓下!”
……
琥珀夜覺得今天的有點冷,沒有下雪,卻感覺那麼一絲特別的寒意。這個問題一直到去小河邊請示先知是否起程還沒頭緒,直到他看到小河的流水。他緊皺眉頭,俯身蹲在小河邊,伸手弄了弄河麵,百思不得其解。
少年他們注意到琥珀夜了,他們以為琥珀夜過來找少年,哪知忽然走到河邊,還久久不起來。琥珀小蝶好奇了,叫了幾下琥珀夜,沒有反應。其他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少年走過去,發現他正在出神地注視著河裏,他順著琥珀夜的目光,看了下河水。沒發現什麼,正想轉頭問琥珀夜的時候,他停住了,疑惑地伸手在河麵上劃過。
少年的眼不由得眯了下。
河麵結冰了,昨晚睡的時候好像沒有結冰,怎麼一下子就結冰了?
琥珀夜一握拳,用力一捶輕易地把河麵的冰擊穿,他把冰拿起來看了看,冰麵不厚,薄薄一層。少年從他那個冰洞伸入河水裏,發現河水是流動的,不是很冰。琥珀夜也試了下。
少年看了下琥珀夜,琥珀夜剛好也看著他,兩個人眼神對望了下,談不上交流,因為兩個人都讀不懂對方的意思。少年咳了下,說道:“這有什麼玄機?”
琥珀夜低頭看回河麵,說道:“這裏離祭城不遠,附近的地方我經常來,每年這個時候雖然很冷,但是還不至於河麵結冰。問題奇怪在於沒有下雪,周圍也不是很冷,但是河麵偏偏結冰了,河水卻不是很冰呢?這我就想不通了。”
聞言,少年的眉頭跳了下,不是好兆頭,他猛地想起那隻妖獸的話,說道:“難道寒流真的要來了?”
琥珀夜身體一震,緊皺眉頭,喃喃自語:“莫非是真的?”
少年揚了下眉頭,問道:“什麼真的?”
這時吃完早餐的女孩都圍了上來,對著結冰的河麵指指點點。小雲猊用爪子刮了下冰麵,放在嘴裏舔了幾下,發現沒有味道,又吐了出來。
琥珀夜站了起來,看下天再看下大地,沒發現什麼,最後他回神過來,轉頭問少年:“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剛才說什麼真的?”
“噢。”琥珀夜想了下,“我還是祭徒的時候,有幸在神殿的書閣閱讀了幾天書,曾經看過一則殘舊的手記,上麵隱隱約約提到著千年前曾發生過冰封天地的寒流,那個時期果燈沒有一絲光芒,大地灰霾寒冷……”
說到這裏,琥珀夜停了下來。其他人不解地看著他。
“然後呢?”少年問道。
琥珀夜搖了搖頭,說道:“沒了。”
“沒了?怎麼沒了?”
“手記太舊了,下麵的字看不清了。”琥珀夜遺憾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