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一幕又重新浮現到眼前,兩個人就站在頂樓,但對話時出現了分歧,方循越來越激動,一直在吼叫,那喊叫聲似乎能夠把人的心肺給撕裂,隻消聽著,都能夠有種喉嚨被撕扯得出現七八條裂縫的疼痛。方循吼叫著,伴著吼聲還一直踹踢跳砸地麵,稍有不慎差點將整個身子摔打到頂樓護欄上,其他人都還在錯愕時葉揚若跑去扶住了他,卻被他一把拖拽住然後將整個人都甩出去狠狠砸在護欄上,可還是不依不饒,將她推扛起來,推下頂樓,不假思索,其他人剛反應過來,人已經下去了。所幸,葉揚若的衣服勾在了下邊隔了兩個樓層的陽台生鏽的欄杆上,她順勢拚命抓住,才被救了命。隻是,方循就像是完全沒有感知一樣……
方循,真的生病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就在方循的身邊,生怕方循會出什麼事情,隻是,那個人,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總是能夠很快地忘記自己究竟幹了什麼壞事。不過也是從跟著方循的那段時間開始,他暗下心想到了或許就此叫方循離開,也未嚐不可。方循總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隻要是和他站在一起,總不會輕易忽視他,這也就意味著,如果自己一直和方循在一起,那麼,自己想要做的那些就不可能在備受矚目的情形下完成,方循是要離開的,而且,他已經不能夠控製自己了,很難保證不會做出什麼出來,不管是嫉妒還是什麼,方循都不能夠留在自己身邊,這是他最開始的想法,也是將方循送走的理由。甚至,就隻是將人悄悄送走,都沒有跟方循的家裏人說一聲……如果,那個被誤傳是將正常人送去受折磨的地方是對方循最後的安排,那麼,就顯然是有意忽略了那個傳說中的瘋人莊園了,他,不是沒有私心的。
再次相見,自然是有說不出來的緣由,可是,物是人非,又哪裏是寥寥幾句無奈可以挽回的。
“方循,跟葉揚若說的那些究竟是什麼。為什麼,總是要我依照葉揚若的意願?葉揚若從心裏就沒有想過要害祈銳寧的,我雖知道,但是,卻不能夠由著她胡來。”
“說什麼不能夠由著她胡來,葉揚若,說到底,也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她是唯一一個能夠看破我的,我說過,如果有人能夠識破我,那我,就不會輕易放手。我不管她原先遇到的人是誰,是怎樣的想法,但既然,她從一開始就決定毀了自己,那我,就隻有叫她,連原來的計劃實施的可能性都會給排除掉!我從未遇到過,像她一樣的人,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跟我想像到至於像是從另一個人的影子扣下來化作人形的一樣。都說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那就應該學著放手,給予那份愛最大的自由,可是,世上的人千千萬,能夠在人海中遇見的寥寥數人,真的會這樣動心的,有哪裏有十分之一那麼多。我知道,我是得不到她的,可是又怎樣,能夠作為第一個傾聽她訴說所有的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這個世上的大多數的人並沒有表麵看到的那麼體麵,看得到她最陰沉的一麵,也許,也才是最靠近的時候……”
恐怕,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說什麼吧,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恐怕很難做到說什麼理解之類的話。
多年前,在第一次見到葉揚若的時候,他驚訝於這個世界上還能夠剩下這樣一種人來留給自己去認識,孤獨的靈魂在相見的時候總是有那麼一種容易叫人去誤會的前奏。能夠像葉揚若好看的大多沒有她聰明,有如她一樣聰明的又沒有她那樣有趣,就是將所有與她相像的用於拚湊出了一個大概的模樣出來,又會因為無趣被他輕易排除掉。終於,她還是她,不可被輕易替代的,不管其他還原得多麼相像,終不過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