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任何一次,他會麵對這成群結隊的民眾,被他們不齒,被他們唾棄,被他們辱罵。
大概作為一名軍人,尤其是很多時候不被理解的軍人,就是這麼的痛苦吧。
但是,楚鳴並不怪他們。
因為,楚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這群人。
戰爭,雖然剛剛結束,但戰火依舊沒有熄滅。不知道什麼時候,敵人會從四麵八方蜂擁而出,侵占、屠殺、踐踏我們的土地與人民。
所以,無論楚鳴要遭受什麼樣的痛苦和磨難,無論楚鳴要承受什麼樣的謾罵與委屈,他都必須要站出來,必須要勇敢的義無反顧的站出來!
這是一名軍人的天職!
阿七跟在楚鳴身後,他的目光很冷,像是一把刀子一般。他死死的咬住嘴唇,目光直視著前方。
他雖然很憤怒,但是,他沒有屈膝,沒有彎腰。
所有的痛苦和屈辱全都藏在心裏,他也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不管有多艱難。
就在這個時候,四名執安隊隊員將楚鳴團團圍住,然後帶著他走近執安署大樓,向左走去。
阿七也被他們帶到了左邊,但與楚鳴不在一個地方。
忽然,楚鳴覺察到身後的腳步聲大起,他猛的回頭看了一眼,正見幾名人們從人牆之中跑了出來,衝著菲爾德撲了過去。
楚鳴一聲大喊,急忙叫道:“保護他,快去保護他。”
那幾名人們是執安隊隊員放過去的,他們怎麼會去保護費爾德。
楚鳴一急,急忙掙脫開來,向菲爾德跑去。
阿七急忙攔在楚鳴麵前,他憤怒的瞪視著楚鳴,低吼道:“你想死嗎?”
在楚鳴的身後,十幾名執安隊隊員已經舉起了步槍。
按照東聯盟現行的《治安法》、《刑事法》、《安全法》,如果被執安隊控製的犯罪嫌疑人逃脫、反抗、甚至是攻擊執安隊隊員的話,他們是有權當場射殺的。
楚鳴忽然站住,他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冷汗涔涔而出。他明白,這些執安隊隊員不是嚇唬他,他們是玩真的。
“跑啊?怎麼不跑了?”
幾名執安隊隊員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對楚鳴嘲諷道。現在已經到了執安署大樓,到了他們的地盤,所以,他們一點也不害怕,一點也不擔心。
楚鳴冷冷的看著菲爾德被一群人圍毆在地,看著他躺在地上抽抽搐、哀嚎、痛哭、求饒。
在這一刻,楚鳴心裏就想是被人拿針紮拿刀捅一樣難受。
他在心中默默念叨著:“契科夫將軍,對不起,我讓菲爾德受苦了。”
一個男人到底要受多少苦才能真正的成長?
誰知道呢!
有的男人會在痛哭的一瞬間,明白自己該如何站起來;而有的男人就算是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依舊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才能真正的長大。
不過,所有的男人,他們在成長的時候,總需要經曆一個蛻變的過程。
無論這個過程是好是壞,無論他最終走向的是光明還是黑暗,在開始蛻變的那一刻,他所經曆的艱難、困苦、絕望、無助,是任何語言都形容不了的。
那種在撕心裂肺的掙紮之後,所能察覺到自己內心所殘存的唯一感覺是,
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