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德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身體上所能感覺到的隻是疼痛,但,這些並不足以打倒他。
心理上的恐懼對他來說才是真正致命的東西。
無論是聯合軍基地時同伴們的侮辱與咒罵,還是到達東海岸駐地後所承受的冷漠與鄙視,以及在三台縣彭榮閑居外遭受的人們的圍毆,和剛剛發生的毫無征兆的襲擊,
這一係列事件讓菲爾德真正體會到了絕望。
在契科夫被暗殺之後,他原本已經放棄了軍人這一職業,打算從一名小職員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生活。而且,他也開始漸漸的從黑暗與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但,現在,當他再次鼓起勇氣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一名偉大的指揮官的時候,他所麵對的,是更多人的侮辱與咒罵,更多人的圍毆與踢打。
這個從未遭受過這般羞辱與攻擊的年輕人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現在的他,內心孤獨且悲傷,恐懼而脆弱,亦如他已經再也經不起折騰的身體。
但是,杜良才怎麼會放過他。
這個有著英俊麵孔,八麵玲瓏的人物,有著相當出色的洞察力。
早在三台縣彭榮閑居的時候,他就從菲爾德的臉上讀懂了一切。
所以,他對身後的執安隊隊長使了個眼色。
他們故意找了幾名閑散人士,痛毆菲爾德一頓,既是試探,也是要把他逼到絕境。
杜良才坐在飛行器中看著這一切,他對執安隊隊長說道:“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執安隊隊長當然不會讓他失望,他本來就是從審訊科出來的老手,嚴刑拷打、審訊逼供是他的招牌本領。在他的手中,沒有撬不開的嘴,也沒有不會拐彎的舌頭。
執安隊隊長會心的一笑,他催促著前麵幾人把楚鳴與阿七帶走。
然後,他親自扶起了菲爾德。在他耳邊微笑著說道:“小子,落在我手裏,真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菲爾德眯著腫起的雙眼,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隻微笑的魔鬼,一隻微笑的豺狼。無盡的恐懼和不安迅速占據了他的整個內心,他望著消失的楚鳴的背影艱難的呼喊道:“楚鳴,救我……”
一句話沒說完,執安隊隊長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摟住菲爾德的脖子,回頭對著人群做了個和善的微笑,在記者與攝影師的麵前拍了拍菲爾德的肩膀,示意他沒受多重的傷,隨後摟住帶著菲爾德來到大樓裏麵。
執安隊隊長臉色一變,上去揪住了菲爾德的嘴角,猛的一扯,陰鬱的叫道:“你喊啊?你再喊啊?”
菲爾德被他這一扯,整張臉都要被從嘴角處撕爛了,哪裏還能說出來話?
執安隊隊長哈哈大笑著,扯著菲爾德的臉快步向前走去。
在幾名執安隊隊員的哈哈大笑中,菲爾德像個孩子一般流下無聲的眼淚。
他彎下腰,仰著頭,在執安隊隊長的笑罵中,在周圍人的嘲笑中,走向了昏暗的大樓深處,走向了看不見底的地獄之中,走向了永遠找不到盡頭的不歸路。
當楚鳴三人全都安排妥當以後,東19區執安署署長杜良才向各大電視台、媒體頻道、網站平台發布了最新的案件進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