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隱居在京都,至於何處,老頭子我可就不知道了,”李老七舒服地靠著椅背,他把該說的都說了,若是這個丫頭不肯上道,他也沒辦法了。
秦夢遙遲疑小會,“我連他住在哪裏都不知道,怎麼能請得動他老人家,萬一,見到了他卻不肯給醫治,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咳咳,”李老七刻意掩飾住內心的得意,“小丫頭,你都還沒試過,怎麼能知道他就不會出手醫治了?再說,老頭子好歹跟他也打過幾次交道,對於他的喜好,還是摸出些門道,你仔細記好了,到時候要是有緣見到他,你就這樣……”
李老七壓低了聲音細細囑咐完,衝秦夢遙會心一笑,兩人又叨叨一會,秦夢遙才起身離去,而來時的那絲陰鬱,已被陽光所取代。
“怎麼樣,還是老頭子我的主意管用吧?”李老七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消失,得意洋洋地衝著門後的黑影揚了揚頭。
離年關越來越近,要忙的事情也便越來越多,秦夢遙心裏合計合計,又特意找到趙鐵樹,講明了李老七的意思,結果小鴨姑頭一個跳出來叫嚷著,“去京都?!咱們這種小門小戶怎麼可能去得了京都!”
秦夢遙一臉黑線,“大嬸子,那不過是京都,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不用這樣吧……”
“那可是京都啊,聖上天子腳下,俺們這種小人物哪能去得了,南娘子,你為俺家二愣子著想,俺和他爹謝謝您,可是,二愣子這個樣子,動不動就犯病,要是半路又瘋起來,那可怎麼是好!”
小鴨姑並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可是在這件事上任憑秦夢遙如何解釋,她就是不肯鬆口,而趙鐵樹一個人坐在旁邊,聽兩個女人就這事你一句我一句,終於忍不住吭了氣,“愣子這事,也怪我們,人家鳳丫頭家裏也是心疼自己閨女,要不是愣子他娘下手打人,人家也不能這樣。愣子變成這樣,隻能怪咱自己,孩他娘,就讓南娘子帶二愣子去治病吧,咱以後也老了,總不能就這樣看愣子一直瘋下去,南娘子,愣子這病,俺就拜托您了,俺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治好愣子的病,要是實在沒法,俺們也認了,南娘子,您這份好心,俺們實在是,愧對啊!”
小鴨姑癟癟嘴,整個人卻像漏氣的皮球,氣勢嗖地一下便萎了下去,雖說在這個家,平時一直是小鴨姑拿大,可趙鐵樹一硬起來,卻是讓人大話都不敢說一句,所以這事也便定了下來,隻待過完了年,秦夢遙便領著二愣子一同進京都,去尋那傳說中的怪醫,為避免路上引起二愣子的瘋病,索性連鳳丫頭也一並帶過去,就算醫不好,好歹在路上也能多見見世麵。
事情敲定下來,秦夢遙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興奮,倒不是因為能夠進京看看這個時代的都城,也不是因為能夠醫得二愣子的病,可莫名其妙她就是開心。這種情緒也漸漸感染了院中其他的人,置辦完年貨灑掃除塵裏裏外外清掃一通後,很快便到了除夕。
一院子十來人全然將這個小四合院當成了自己的家,裏裏外外裝點得極為喜慶。而秦夢遙因是第一次感受這樣隆重的年味,心裏也喜慶的很,又想著即將到來的出行,更有些喜形於色,任由悠悠在白毅然的忽悠下一個接一個爆竹的亂扔著。
大年初二一早,尤子期便乘著一頂小攆轎,興衝衝地來給師父拜年。自打過了臘月中,他便被父親一句話給斥回家中,忙裏忙外應酬著那些大家子弟,連偷閑出城的機會都沒有,這次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也不等小廝準備好車馬,便隨便拉了頂小轎一溜煙跑了過來,他在這個小院中呆了小一個月,雖說條件比尤府差了不知多少倍,可是這一個月卻比他從前那近二十年的生活都要開心許多,他貪戀在這裏的悠然,更留戀小院中毫無勾心鬥角的安寧生活,最重要的是,這裏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