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七笑哈哈的一把拉過忠兒,這個徒弟他收的極為滿意,更何況是他的關門弟子,故而更是盡心教授,村裏誰人不知他收了個好徒兒。忠兒被拉著離開秦夢遙,埋怨地看看師父,撇撇嘴重新坐回到藥缽前。
秦夢遙進門開門見山便將方才在趙鐵樹家發生的一幕講述一遍,她眉頭微蹙,考較的思量著這其中的緣由,卻聽見李老七長歎一聲,“唉,這個趙鐵樹家也是作孽!”
“他家二愣子好不容易娶上個媳婦,小鴨姑卻不滿意,三天兩頭不是打就是罵。要說這鳳丫頭也是命苦,腦袋不靈光,幹活力氣卻大得很,趙鐵樹家的髒活累活通通扔給她,這個當婆婆的還是不滿意,結果有一回打得重了,被鳳丫頭娘家人看出事來,人家心疼女兒,這才想把女兒接回家住兩天,可小鴨姑偏以為人家是來搶人的,還跟人家動了手。”
“至於究竟是不是搶人,這咱可就不好說了,不過這二愣子卻被急瘋了。沒想到趙鐵樹那猥瑣樣,生了個傻兒子還是個癡情的種,二愣子一聽鳳丫頭家人要把鳳丫頭帶走,當時就急瘋了,見什麼砸什麼,硬生生把人給趕了出來。可是也怪,這二愣子發起瘋來,誰都製不住,可鳳丫頭一說話,嘿,他就好了!”
李老七說的津津有味,秦夢遙聽得卻犯了難,這種病,通俗來說,顯然是受了大刺激才引起的精神病,而這刺激的源頭恰恰是鳳丫頭。精神疾病縱是有高水平的醫療科技,都難以治愈,更何況是如今這種落後條件。
“他這個病,老頭子我可治不好,”李老七明確拋出一句話,眯縫著眼睛抿了一口顏色泡得極深的濃茶。
“這種病確實不好治,可是七叔你醫術那麼好,難道不能試一試?”秦夢遙略有所思的問著,“就算不能治好,至少可以用藥把他這瘋病給按下來,要是萬一鳳丫頭離了身,他這樣鬧起來,一個不小心傷了人可就糟了。”
“那種藥有,但是我不能用,”李老七終於嚴肅起來,“這藥太傷身,雖然他好起來也還是個愣傻子,但再想有先前的壯實身體可就難了,是藥三分毒,難保有什麼後遺症。使不得,使不得!”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我看趙家大嬸子著實也難為,現在屋子裏熏得實在進不去人。”
“哈哈,她家那屋子,原本也進不去人,你啊,就放寬心吧。這快過年了,南小子走了那麼久怎麼還不回來?”李老七無心的一句話,惹得秦夢遙心頭一酸。
“他現在不方便回來,再說京都離得普蘭城這麼遠,來來回回也折騰地要命。忠兒現在進步倒是蠻大的,”秦夢遙輕描淡寫想把話給扯遠,不過她的小心思怎麼能瞞得過李老七這活了六十年的老精怪。劉老七笑嗬嗬的看著秦夢遙,似想到什麼事情,輕輕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地說道:“要說起治這瘋病,我倒是想起來一個故人,他治瘋病可真是一把好手。不過這人現在天天躲在家裏享清閑,輕易不出山,你要是想給二愣子治病,就去碰碰運氣吧,也正好出去長長見識。”
“既然他是七叔的故人,那不是更好說話了?”秦夢遙心存僥幸,雖說這個二愣子好不好對她沒多大關係,可既然能找到出路,試一試倒也無妨。
“他那個人,古怪的很,入得了他的眼緣,分文不取他也肯治,若是不合眼緣,縱使你搬來金山銀山,他連眼都不眨一下。”李老七語帶崇敬,要說此人,幾十年前在江湖上可是傳奇般的存在,就算是現在退隱江湖後,依然有無數人求上門來,不過能得他妙手的,卻是屈指可數。
“妙人,真是一位妙人!”秦夢遙突然想起武俠小說中那些俠義道士,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她好不容易來到古代,若是不能親眼看到所謂的聖手大俠,豈不白白糟踐了這一場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