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滄海桑田誰在動?(2 / 3)

崔曉雨越說越難受,但依然勉力道:“經中所說的,這個佛如何,那個佛如何,應該是針對我們有分別心在,因此釋迦佛順著咱們這個分別心來說法,說這個佛能幫你怎麼樣,那個佛能幫你怎麼樣,但佛經的意思應該是…...應該是沒有一個佛獨立存在的,大家都是如來同體,和咱們是同體的。既然同體,就是一個,如果有這個那個的不同,佛與佛之間不是有分別差異了嗎?我……那個……我該怎麼來說……。”

岐伯見她吞吞吐吐,說不下去,擺手笑道:“曉雨,算了吧,不用繼續說了,講理論不是你的長項,等你講明白了,咱們不知都輪回多少次了。”

崔曉雨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趕緊閉嘴。

但齊巴魯卻聽得大感詫異,忍不住走到崔曉雨身邊,悄聲道:“曉雨妹妹,你不妨再多說一些如何?隻說給我老齊聽,不用講給他們聽,他們都是傻瓜。”崔曉雨大感尷尬,一臉羞澀地說道:“老齊哥,我不會說法的,隻是看了經書後,覺得應該是這樣。”齊巴魯依然不舍,繼續道:“那你說說,哪個法門最好?”

崔曉雨聞言微怔,反而奇道:“有最好的法門嗎?是什麼?”齊巴魯急道:“曉雨妹妹,我這不是在問你嗎?”

岐伯在一旁聽得難受,忍不住罵道:“他媽的胖仔,那天底下哪有一種藥治所有病的好事?病不同,下的藥就不同!沒病你拿藥來幹嘛?這邊兩口子正在吵架,你不好好看熱鬧,在那兒打岔個啥?”

他身邊幹玉聞得此言,心神大震,暗暗疑道:“沒病你拿藥來幹嘛?沒病你拿藥來幹嘛?沒病你拿藥來幹嘛?”那岐伯並非有所悟境,當年那黃帝內經中多有修身養性、治病救人的法,以天道說醫,以醫道說事理,正是這岐僵屍的長處。但聽在幹玉耳中,卻大感被岐伯的胡言亂語觸動了她心靈上的某處關隘,一時竟沉思起來。

她正想上前向劉迦請教,忽見地板間微有震動,忍不住“咦”了一聲。其他人也頗有感觸,都看向地板。卻聽劉迦叫道:“大家趕緊出去。”

話音剛落,隻見整個教堂“劈劈啪啪”四處崩潰,房梁牆壁無一例外地盡在毀塌,大量碎塊飛駛流擊。

一塊斷壁正好飛過玉靈子身前,玉靈子忍不住無極遊魂手將其騰挪開,他這無極遊魂手練了多年,姿勢非常到位,動作絲毫不差,可沒想到那碎塊極為沉重,全然不給無極遊魂手一點麵子,竟將玉靈子倒撞開來。

劉迦伸手接住玉靈子,將他一把扔向大門處,同時對眾人叫道:“你們還在幹嘛?趕緊出去啊!”

眾人這才醒悟,發喊一聲,魚貫而出。那碎片在通往大門的路徑上滿天飛舞,眾人難以避開,連連被撞,一片哎喲哼哈地慘叫。如藍沁等愛美之人,生怕臉蛋被撞傷了,除了不斷在縫隙中騰挪外,還用雙臂護住麵頰。所幸劉迦從旁相助,連連使力讓眾人避開這些殘片亂流,頃刻就將眾人移至教堂之外。

岐伯剛出教堂,立刻就罵:“小白臉,為啥不能用神通?你剛才不是用了神通嗎?楞是以為你才是主角,生怕咱們搶了你的戲不成?”

劉迦苦笑兩聲,道:“我那不是神通,我相助你們所用的力,是直接源於心識,這種力道凡夫的六根感受不到的。但你們的神通,是心識再次變現後的內容,與這些凡夫生活層麵的內容都在同一境界的相上,因此他們能感受得到。我也並非說,你們一點都不能用你們的能力,到了那生死關頭,能用啥就用啥羅,隻不過非逼到極處,最好別用,別去刺激這裏的人。”

說著他指向岐伯身後,示意他看。眾人轉過頭去,這才發現教堂完好無損,絲毫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瑪爾斯大感不解,忍不住又走回教堂口,卻見內中依然安靜,所有物事都如原狀,沒有剛才崩塌過的跡像。

他更加困惑起來,扭頭對劉迦道:“小白臉,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教堂明明垮了啊,難道是幻相?”

劉迦搖頭道:“就是我剛才說的空間異變導致的。這種異變,你們能感受到,這裏的人感受不到。你們都是修行者,六根感觸比凡夫要強烈得多。所有空間的異變,全是從下麵一層的亞空間開始,就是最靠近識相的層麵,凡人被六根知見障礙,往往感受不到。”

咦,這是咋回事哩?咱們舉個例子吧。當年釋迦佛成就無量智慧那一晚,整個三千世界轟然巨動,器世界大地崩陷、虛空破碎,所有有相的世界,上至幾十層天,下至幾十層冥界地獄,頃刻間灰飛煙滅,不少人因此幻相打破,立刻清醒。可這事咱們感受到了嗎?咱們感受到了,但頃刻即被妄想執著牽引出來的業識遷流給覆蓋了,就好像這事並沒發過一般。可有修為的修行者,卻能感受到其中一些過程,比如魔王波旬,立刻見到魔宮崩垮,天界動搖,心煩意亂。而另外的修行者,由於修行的目標指向佛智,反而大受其益,不少人因此而心解慧開,成就極高境界。

但大量的修行者與波旬一樣,過得不久,仍見器世界完好無損,又安下心來,這是為啥哩?一切都是流注相造成的啊。一個黑屋子裏麵,如果沒有開燈,那肯定……是黑的。但如果你打開開關,又馬上關掉開關。你看到的是燈亮了一下,又沒了,是吧?可如果chgor那廝有精神病,不斷開燈,又不斷關燈,你看的是什麼呢?你看到的是燈不斷地閃變,忽亮忽滅,眼前一亮一黑,煩得很,直想斬了那精神病以泄憤。可如果chgor瘋得更加厲害,開關的速度超快,越來越快,最後快到了分不出什麼時候在開、什麼在關,那開關之間的間隙小到了億萬分之一秒,燈閃滅之間的空隙也少到了億萬分之一秒……這個時候,你看不到燈的閃滅了,你看到的是燈一直在亮著呢。電子流流注到燈管內的電子元件上一次,燈就亮一次,不再流注,燈就不亮了。如果一直不間斷地流注,燈在亮與滅之間的間隙太短,你感受不到了,就覺得那燈一直亮著呢。

咱們這有相的世界中的一切,包括這個身體,全是這樣形成的,業識遷流不斷流注,不斷形成影像,因此咱們看到的一切就是相對穩定的。如果這個過程稍稍慢一些,這個流注過程不夠連慣,中間偶爾就會斷那麼幾十秒或幾秒,無法晃點你的眼睛,你看到的chgor的形象就是忽閃忽閃的,一會兒有,一會兒沒的,像個傻瓜,或是影子了。其他的諸如聽到的、嚐到的、感受到的、思維意識等等,都在同一原理之下。

眾人聽得劉迦解釋,方才明白。

劉迦又道:“你們剛才在教堂內感受到的異動,是因為有一群人已進入輪回受身了,整個係統的平衡被破壞到了一定程度,因此異動反映在了你們能感受到的相上。現在看不到教堂內有任何異動了,是因為剛才的異動,已經被剩下的人群構成的新係統再次平衡下來了。隨著進入輪回接受新身的人越來越多,支撐這個空間人越來越少,這種異動會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

眾人這才真正地緊張起來,一時間心中都在暗罵道:“欣悅禪這女鬼,一味阻止小白臉做事,咱們今天真要給她陪葬了!要不大家夥聯手一起來,和她拚了?”可誰有這般膽子去挑戰小摩尼珠呢?更何況像瑪爾斯這樣的情種,為了美色而做英雄,絕不會和大家聯手幹掉一個美女的,這種事比殺他自己還難受。

那幹玉想起剛才的困惑,疑團纏繞在心中,無法排解,忍不住上前對劉迦作禮,恭身道:“宮主,幹玉愚昩,想請教幾個問題。”

劉迦從沒與這位下屬切蹉過什麼,忽然間見幹玉提問,微有些詫異,問道:“幹玉,你想說什麼?”

幹玉微微笑道:“佛門度人,度向何處?”劉迦笑道:“無處可去,腳下便是彼岸。本來一念即可轉過去的事,本來當下即可見性的事。但由於人習慣了疑,習慣了貪執,因此給你一個成就的過程,給你一乘船過河的假相,在過程中漸漸去掉疑心,改變習慣,放下貪執,水道渠成之下,也就成就了。”

幹玉疑道:“那幹玉現在何處?”劉迦笑道:“你沒動過的,成佛與未成佛,你都沒動過,隻不過而離此用、即彼用,離彼用,即此用而已。”

幹玉倒呼一口涼氣,卻見劉迦笑道:“做西相的人是幹玉,做老板當富姐的人是幹玉,做僵屍的何嚐又不是幹玉?那未做西相、未當富姐、未做僵屍的,甚至什麼都不是的幹玉,在哪兒?那又能是西相、又能是富姐、又能做僵屍的,甚至什麼都是的幹玉,又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