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著,忽然一側空間憑空劃開一道光痕,緊跟著打開一個旋窩,瑪爾斯來不及後退,已被那旋窩拉了進去。欣悅禪大吃一驚,體內小摩尼珠瞬間反應,隨心變現出與之相抗的反製力道,竟然旗鼓相當,沒有被拉過去。
卻見旋窩內飛出一把長劍,大現金光,叫道:“哇,欣姐好厲害,這旋窩居然拉不動你!別反抗啦,我是破禪鋒!快跟我走吧,這旋窩打開久了會闖禍的!”
欣悅禪一見破禪鋒,大喜過望,開心笑道:“你何時也學得油嘴滑舌了?真是物似主人形,有啥樣的主人,便有啥樣的寶物呢。”說著她不再用力,一頭直入那旋窩之內,破禪鋒收掉法訣,也跟著消失。
原來瑪爾斯和欣悅禪剛進入此空間時,劉迦已然感應,立刻用了老法子,逼出破禪鋒前去帶人。
瑪爾斯先到一步,沒想到落點位置不對,正向臨將臣身上撞去。
那臨將臣忽感背後大力襲至,話不多說,迎空劈擊。而劉迦正走在前麵與玄穹和小阿菜聊得熱鬧,完全沒注意後邊的事。那臨將臣一掌何其力道?“漚心瀝血”剛出掌心,瑪爾斯在翻滾中已然驚覺,大叫道:“別打,是我!”
話音未落,那力道已堵在他的胸口,瑪爾斯頓感氣息滯礙,頭暈眼花,渾身上下所有力道全用不上。
臨將臣自從歸順劉迦以後,狂性已自收斂不少,一掌劈出,已感知來者是瑪爾斯,趕緊收力,化攻為泄,想幫瑪爾斯轉移方向。以他的修為,動念之間轉換數十次力道,本是小事一樁,可沒曾想那力道一進一轉的瞬間,竟被人莫名拖住。
卻見瑪爾斯翻身滾落在地上以後,同時欣悅禪正好出現在他麵前。
欣悅禪比瑪爾斯後到,見到前麵有股力道向瑪爾斯襲來,她拿定瑪爾斯根本承受不起,也完全沒法躲開,急切中五指大力勁出,竟繞至瑪爾斯身前,纏住了臨將臣的力道。
她對臨將臣無甚好感,人一落地,五指勾牽,竟將臨將臣的力道纏得更加緊固。那小摩尼珠感應之快,既查知對手的修為源於骷沙寒性,立刻將其分解,同時火性大起,狂燒而至。
臨將臣自遇欣悅禪以來,也極看不慣對方的清高,但礙著劉迦的麵子,不想給欣悅禪尷尬。此時見對方主動纏住自己力道,忍不住想趁此機會教訓一下欣悅禪,因此那“嘔心瀝血”之能,看似在收縮,暗中卻以退為進地留下後勁,讓欣悅禪自討苦吃。
沒想到那力道收至半途,已然不見,轉眼左手已被欣悅禪握住,一股從未所過的燥熱就順勢而入,體內諸力就像寒冰遇上了豔陽,頓然消失無蹤。那小摩尼珠所變現出來的火性並非普通的五行屬性,而是完全針對對手的力道屬性變現的相克力道,根本無法簡單地去判斷其五行或是結構基礎。
臨將臣見對方一上來便直解瓦解自己的修行基礎,一時驚得魂飛魄散,趕緊全力以赴。誰知他越是用力,欣悅禪掌心傳來的火性越是生猛,就好像對方的力道是專為克製自己而來,是專門練就來克製骷沙屬性的一般。
臨將臣閱曆之豐,應變極快,硬生生抬起左手,一道寒光直指欣悅禪眉心。他此時命在頃刻,啥也顧不得了,隻要逼得對方放手,他無所不用極其。卻見那寒光剛至欣悅禪眉間,已然被小摩尼珠生出反彈力道,將之化於無形,臨將臣看得目瞪口呆,絕望慘呼。
劉迦在前麵聊得正歡,忽聽身後不遠處臨將臣的慘呼,這才大吃一驚,趕緊以腳趾摁地,扭動臨將臣所處之地,將臨將臣與欣悅禪的對位錯開,轉至平行。
欣悅禪開始時隻想幫助瑪爾斯,後來見對方有刻意教訓自己的意圖,忍不住想試試小摩尼珠的威力。誰知那小摩尼珠能收攝有相萬法,本無屬性之物卻能隨緣萬變,完全隨其心意。她開心之下,任性發揮,竟險些把臨將臣打個半死。
此時劉迦將兩人分開,她眼前忽然沒了臨將臣的影子,不禁一楞,但立刻明白是劉迦來阻止二人爭鬥了,也就跟著收力,不再逞強,一臉笑意地看著劉迦,就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一般。各位,這欣悅禪可不是故意做出一副不把臨將臣放在眼裏的樣子,更不是想擺出一副對剛才的爭鬥毫不在意的樣子,她的性格就是這樣,見到讓她開心的人,立刻把其他的事全拋在一邊,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感受,這種“完全不在乎”非常徹底,非常幹脆,真得就在閃念之間啊。
兩人被錯開站位,也隻是片刻。稍後臨將臣已出現在她一旁,但她卻全然不去理會,隻是笑意盈盈地看著劉迦。而這邊臨將臣也終於擺脫噩夢般的折磨,轟然倒地,喘息不已。
幹玉等人眼見這一幕,全都瞪著大眼,無法開口,不知那前時尚在奄奄一息的欣悅禪,何以再次出現時就變得這般威猛?在場諸人都知道臨將臣的神通,多少都有些怕這大僵屍,可轉眼人人都怕起這天下第一美女來,似乎就算她的笑容傾城傾國以至於傾動諸界,帶給大家的不再是誘惑,而是致命的恐懼了。反倒是臨將臣,在被人痛扁了以後,癱軟在地上,讓人多生同情的感概。
劉迦上前看了看欣悅禪,倒吸一口涼氣,轉而苦笑道:“我送出去的那一個願力,本來隻是想救你和瑪爾斯,沒想到因緣際會,你們竟然能有緣見到小摩尼珠,這對於器世界的修行者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說著他又細探了一下欣悅禪的修為,點頭道:“嗯,還好隻有那麼一點點小摩尼珠,倘若再多一些,你又要把冥界鬧翻天了,又可以在冥界多坐幾年牢了。這力道要慎用才好,否則害人害己。”
欣悅禪死裏逃生,重見劉迦,本來心中大有一種得而複失的狂喜,正想找劉迦盡情傾訴那曾經絕望與失落的無助。誰知道劉迦見她平安回來,雖然開心,但又見她隨意任性,難免替她擔憂,不僅沒有安慰她,反而是多有教訓之意。
欣悅禪一腔熱情化為烏有,轉而失落地化為憤怒,伸手一耳光直接扇在劉迦臉上。那小摩尼珠完全沒有固性,隻是隨心變現,可此時麵對劉迦的卻是“無相”之境,沒有任何屬性對應,沒有任何著力之處,小摩尼珠就像不知道對手在何處似的,安安靜靜,毫無反應。欣悅禪這一巴掌打出去,完全就是一個凡人的力道,打在劉迦臉上,除了清脆響亮以外,全無作用。
劉迦笑著抹了抹臉,對欣悅禪笑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體內那收攝萬力的小摩尼珠是這樣,你打我的這一巴掌,也是這樣,都是有為法,都是夢幻泡影,別太認真了。”欣悅禪氣不打一處來,滿臉彤紅,頓足走開。
幹玉等人這才緩過氣來,岐伯笑道:“這小白臉該打,別人美女本是找他傾訴來的,他卻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就不成了‘熱臉貼上冷屁股’嗎?”幹玉歎道:“還好,這世道總是一物克一物,否則咱們大家都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李照夕瞧見玉靈子在一邊看得興奮,大有躍躍試試、蠢蠢欲動的樣子,忍不住上前道:“你想不想找那美女試試你的無極遊魂手?現在可正是機會。”玉靈子搖搖頭,笑道:“好男不和女鬥,我從不欺負女子。”李照夕暗歎道:“他最大的本事就是,總有話能自圓其說,最終達到完美的自欺欺人的目的。”
藍沁在一旁拉過瑪爾斯,低聲問道:“剛才欣美女一出來就打臨將臣,是怎麼回事?”瑪爾斯一臉得意,樂道:“我和欣姐是啥感情來的?她見有人想致我於死地,能不出手?”藍沁聞言大奇,問道:“你倆啥時這般要好了?她那麼驕傲的,會喜歡你這窮神?你開什麼玩笑?”
瑪爾斯搖搖頭,指著自己的臉,做出苦相道:“瞧見了吧?就算我做了窮神,那天生的男子漢氣概卻想掩都掩不住。唉,色身也是虛幻啊,我啥時也能突破這色相,不再當美女的毒藥,也不再執著於自己這般氣概時,我也快成佛了呢。”
藍沁伸了伸舌頭,苦笑道:“我覺得你隻要突破吹牛的習慣,反倒更容易成佛些。”瑪爾斯“哼”了一聲,一臉自得道:“反正我給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欣姐和我的感情,那可是天知、地知、她知、我知的事,是我和她之間的小秘密哩。”
明正天和大熊貓等人聽得二人對話,不禁連連搖頭,堅決不相信瑪爾斯的話,夜貓子甚至一口認定瑪爾斯吹牛的水平已然飛升至諸界最顛峰。好在欣悅禪正在一旁生悶氣,沒有注意到這邊眾人的對話,否則小摩尼珠又要大造殺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