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一聲低呼道:“拜火教的梵誌芯被那僵屍打了!”
劉迦此時剛將旋流逼退,聽得此言,暗驚道:“聽說釋迦佛的弟子伽葉在入佛門之前,也曾是地球上拜火教的門徒,不知此人與伽葉後人有無淵源?”他心神微震所處空間,竟於萬裏之遙,直接在臨將臣腳下陷出一個無底空洞,把臨將臣瞬間拉回原處。
臨將臣拍拍手,全無所謂,笑罵道:“這些日子受夠了惡氣,總算有地方宣泄一下。”
劉迦忽然伸出二指,扣住他腳踝,將他掀倒在地,傳音罵道:“別隨便在此處逞強,玄哥他們的生死不明,你一味逞強,誰知道會惹下什麼禍來?!”臨將臣被他掐住腳踝,渾身上下莫名失力,動彈不得,隻是怒罵道:“你就知道教訓自己人,啥時也學著把胳膊肘向外扭一下?”
話才出口,劉迦忽感異樣,猛然大呼道:“聆聽!你給我回來!”
那聆聽的能力與其他神獸不同,善能伏察世間諸事。他本來一直在觀戰,順便探探此天界內的狀況,臨將臣被劉迦拉回來的時候,他已探出附近有人帶著神獸,當即話不多說,閃身飛出,直接找人邀戰去了。
聆聽速度快極,直接落在對方跟前,正見一條金黃色的巨龍在空中盤旋。那巨龍沒見過聆聽這等惡獸,冷不妨被聆聽一掌從空中打落。
巨龍的主人是個長發老者,乍見聆聽發威,立刻叫道:“孽畜!不可造次!”一把拂塵直向聆聽頭上掃過。
誰知聆聽強悍之極,一腳踩著龍背,轉頭直麵那老者,張口狂吼,震耳欲聾處,那老者經不起強大的能場衝擊,立刻拂塵脫手,翻身倒地,滾出極遠,甚是狼狽。
聆聽兀自不滿足,對那巨龍罵道:“你這叛徒!”
那龍被他踩住,心中恐慌之極,驚叫道:“誰是叛徒?我叛變誰了?”
聆聽罵道:“你們天龍八部,當年全是佛門護法,你小子竟然幫著外道對付我老哥,不是叛徒又是什麼?”
不待那龍反駁,聆聽身形忽地悠閃不見,又被劉迦拉了回去。
經過剛才臨將臣和聆聽的攪和,不少人已經意識到今日麵對的小白臉果非常人,畢竟一個護法、一個神獸已經這般凶悍,這主角再具親和力,隻怕也是個笑裏藏刀的狠人,否則那凶悍的護法和神獸又是如何調教出來的?
整個化自在天一時安靜下來。
過得一會兒,才有人在遠處哼了一聲,虛空中回蕩起一個深邃沉穩的聲音:“我說是誰這般狂妄,原來是地藏到了,幸會幸會。”
劉迦知道這群人中定然有人識得聆聽,當下也不置可否,轉頭對身邊的聆聽傳音罵道:“你幹嘛不躲在小雲那兒睡覺?咱們是來找玄哥他們的,可不是來惹禍的!”
聆聽剛才大獲全勝,正歡快不已,抖著臉上的肥肉,嘻笑道:“要找玄穹他們,就得先把這群混蛋給扁了,否則咱們也一樣倒黴。我和臨將臣先去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省得那些人聒噪。”
劉迦搖頭道:“扁這些人沒用,波旬隻是利用這些人來毀咱們的修為,就算咱們發個狠,一口氣全滅掉眼前這些外道,也無濟於事。反而更增咱們業債,更讓波旬開心了。”說著他哼了一聲,道:“更何況,真要幹掉眼前這些外道,也非易事呢,這些人中能力不在咱們之下者,難道少了?”
破禪鋒也被眼前的氣氛惹得興奮起來,忍不住叫道:“雖說殺人大可不必,但咱們敲山震虎地幹上一架,也顯顯威風,省得那波旬猖狂!”話音一落,竟主動現身,直接落在劉迦掌心,寒光大露,森然凜冽。
劉迦笑道:“猖狂?猖狂的反義詞是什麼?是謙虛內斂是吧?兩者皆是相對,皆是妄心作怪,咱們不取,也不舍。”說話音,又將破禪鋒送了回去。
破禪鋒聞言喜道:“老哥,你在此時,依然能潛心息妄,真是大有進步啊!”
劉迦苦笑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啊?你可別老是沒事抬高我的級別。我這也是沒法子,硬拚是不可能了,隻得從自己身上找辦法。”
卻聽得剛才那聲音過後,又有一個高吭之聲傳來,道:“地藏,忉利天一別,多時不見了,老夫婸轅賧,在此見過老友。今日相聚,在下正有一事請教。曾聽人說,地藏本願經乃佛門孝經,老夫想知道,何者為孝?”
話音一落,已聽得波旬在空中笑道:“婸轅賧,你這個問題算是找對人了,咱們這位佛門巨子,今生出家,可是堅決得很,連父母也未曾告別,卻始記掛著一個美女。可見親恩比不過欲情,有此證明。”
劉迦一怔,暗道:“我自出家以來,還真是從未思念過從前的父母,難道說我天生便是如此無情之人?”
破禪鋒急著替他解釋道:“各人有各人因緣,你與今生的父母感情不深,不記掛他們,也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一人出家九族升天,他們早已因為你的出家而在輪回道上受盡福報了。你難道沒有發現,你今生在感情方麵,許多地方都比常人要淡得多?就算有痛苦,也容易放得下?這種性子源於你生來就不怎麼頑固的執著妄念,否則哪能悟道如此之速?”
劉迦搖搖頭,回音應道:“強辭奪理,焉能服人?”
他抬眼正視,自性放光,破透萬裏空間障礙,直接麵對婸轅賧,點點頭,正色道:“轅賧兄,你責備得是,親恩雖是幻念,可父母養我育我受盡千辛萬苦,甚是不易,劉迦不辭而別,也算忘恩負義了。我當於念念回首處,度他們永脫輪回,再不受生死糾纏之累。”
臨將臣聽得此言,立時咧嘴笑道:“這小白臉不受人罵,一罵他,他立刻認錯。”聆聽在一旁笑道:“我聽破禪鋒說過,這叫‘焉得一念自知非,心中靈光常顯現’,我老哥不斷認錯,不斷顯靈光哩。”
婸轅賧沒想到劉迦說話間已在跟前,隻覺自己被萬道金光籠罩,下意識想抗拒對方的氣勢,硬著挺胸抬頭,也欲化光破開身前的逼壓,卻總感四肢軟弱,身心疲憊困頓,畢生修為在此時竟然全無著力之處。
劉迦將心神投射在婸轅賧跟前,與他自己在原地說話,並無差別。此時他感受到婸轅賧心中並無多少惡意,當即欲助他打破現有修為的困境,從而更上一層樓。
劉迦稍稍收攝光茫,婸轅賧立感身前壓力減少許多,剛才被劉迦光茫穿透身心而無法思考的感覺,也開始漸漸消失。卻不知劉迦心中本無好勝之念,婸轅賧隻要自己心無恐懼、心無障礙,自然不會將對方的自性之光變現出逼壓之勢。
此時婸轅賧已感受劉迦氣勢中大有溫和之意,心境也跟著平和許多,卻聽劉迦正在問道:“轅賧兄,你如何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