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做外科手術的菩薩?不死之身(2 / 3)

臨將臣笑道:“聆聽,小白臉這招厲害啊,把法眼之能布在禁製之中了,連我用來破禁的力道都全被他解構了,你以為你能衝出去?”聽他如此說,眾人方才知道他早已在暗中試過破禁了,不禁人人恐懼大起。聆聽翻身站穩,心中惶惑,咬牙罵道:“破禪鋒那死鬼,都到這時候了,怎麼還不試著阻止老哥發瘋?到底死到哪兒去了?”

倘若以力鬥力,臨將臣並不畏懼劉迦,但見劉迦情緒陡變,四周突起擾心之亂流,心中已知劉迦在幻境中啟動地藏十輪心法。他曾被這心法擾至無力可用,吃過大虧,知道縱有極大神通也無濟於事,便想離開此地,沒想到指力過處,全在禁製前石沉大海,這才暗暗驚道:“小白臉在幻境中到底看到了什麼?如此封院,是想要趕盡殺絕了!”他自襯自己雖沒把握殺死劉迦,可劉迦此時的修為也不可能殺掉自己,但倘若地藏十輪心法徹底啟動,在場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那千生萬世的積習都將被調動起來,所有知見記憶盡被轉變為種種不可控的情緒,那時劉迦要殺自己便易如反掌了。念及此,他背上莫名流下數滴冷汗。

這群人卻不知,劉迦並未主動禁住觀心院。他陷入亂境不能自拔,早已分不清種種畫麵聲音孰真孰假,一切都像是真的,一切又像是假的,眼中所見、耳中所聞、身體所觸,樣樣如夢如夢、般般蒙朧模糊。他唯有一絲清醒,那就是他知道自己一定在幻境中,隻是暫時擺脫不了,暗暗尋思:“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學地藏十輪心法的目的就是為了要破執,要破除知見障礙,倘若自己的障礙都破不了,如何相助他人?”

咦,他有此一念,那地藏十輪心法竟隨心大動起來。豈料天下任何法門本無善惡、本無好壞之分,不同的人使用起來,不同的心境使用起來,效果竟是完全不同。那地藏十輪心法再怎麼樣,也隻是一種法門,是一種基於善巧方便直指人心、助人解脫的法門,並無人為的分別差念。倘若他心中抱著助人之意,自己內在便相對清淨,地藏十輪心法以此基礎,自有除魔揚善之莊嚴,自有浩然堂堂之法相,他以靜臨動、以詳臨障、以善臨惡,以絕對之心破除相對之見,當然功效顯著;可他此時執於魔境,腦海中有的是恐懼、不安、臆想以及種種是非善惡之相對,何來清靜之意?何來絕對之之心?又如何達到那以絕對破相對的境界、以無心破妄執的灑脫?

反倒是心法失控之下,頃刻漫延。那神識根處的一群惡靈,前時本已漸漸調伏,此時被他逗引,也跟著轟然失控,更助其勢,他完全分不清那幻境到底是出於自身,還是被人火上澆油而有之。

他為了看清真相,以法眼遍觀方圓千萬裏,可偏偏又陷入那唯心所現、唯識所變的怪圈。你的心清靜,所見世界無非莊嚴法地,你的心亂了,種種外境也跟著你的心變現出般般與之相應的假像。他啟動法眼的目的,本是為了明境,可內心深處卻想證驗那魔頭是真是假。有此一疑,立見四周眾人個個都是魔怪、人人都是妖仙,且張牙舞爪、窮凶極惡,他心中尚有一念“我不能讓這些魔怪在這星球上害人”,動念之間,順手封了觀心院,並以法眼之能將其撐住,以免有人破禁逃脫。

他轉頭正見臨將臣(此時臨將臣在他眼中就是那個最厲害的大魔頭)以指力暗探觀心院的禁製,心中尋思道:“此人定是魔首,擒賊先擒王!”念畢已移至臨將臣身邊。

那臨將臣正在捉摸如何破禁,忽見劉迦閃至,他順手大力旋過,欲將劉迦帶至一邊。誰知劉迦有備而來,瞬間解構其能場,如入空境,混元力同時透指而出,正中臨將臣右肩!臨將臣大吃一驚,但他體內能場雄渾沛然,立時硬接了劉迦這一指,跟著體內大力向外暴起。但所有力道,隻要一出身體,形成攻擊能場,立時全被劉迦解構。而劉迦的混元力卻招招都擊在他身上,他單憑著極深的修為全都硬接下來。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連聆聽也忍不住叫道:“這算啥打法,一個硬上,一個硬挺,打鐵呐?”話音一落,卻見白玉蟾一臉漲紅、偏偏倒倒,搖頭晃腦地吟道:“身者心之宅,心者身之主;心之猖狂如龍,身之獰惡如虎。”辛計然在一旁顫抖得厲害,但聽見白玉蟾吟誦,忍不住問道:“老白,你嘴裏亂哼的啥?”白玉蟾恍兮惚兮,喃喃道:“這是老夫當年成道時,為後人寫的《金丹四百字》裏麵兩句口訣哩。”玄穹本在一旁關注劉迦和臨將臣過招,忽聽此言,不禁疑道:“老白,這《金丹四百字》好像係張紫陽所著,並非你的文字。”白玉蟾聞言一怔,稍感清醒,叫道:“那是老夫借了張紫陽的名,內容可是我自個兒寫的。”辛計然被體內紊亂的情緒弄來打了一個擺顫踉蹌,歎道:“你這仙界的老賊,啥都不放過,連別人的名氣也偷!”

其餘眾人均受劉迦漫延出來的情緒幹擾。好在劉迦此時的心念係在臨將臣處,餘勢對眾人的影響尚未到極致,大家暫時尚能承受。此時見白玉蟾率先失控,個個暗暗運功鎮攝心神,但不知能維多久。

崔曉雨伸手過處,在白玉蟾背上輕拍一下,白玉蟾立感一股熱流透身而過,神智猛然清醒,轉身對崔曉雨叫道:“曉雨,不妨給老夫多拍幾下!”崔曉雨柔聲道:“老白,這可是惑心真茫,用來惑人心智的。我剛才拍你,當是以毒攻毒吧,將你的心智從偏處帶過來,多拍兩下,隻怕又要帶到另一邊去了,那時你瘋得更厲害呢。”可眾人既見崔曉雨如此之能,忍不住都想被她拍上那麼一兩下,寧願轉換至另一種心智失常的狀態,也不願在這兒承受劉迦情緒的漫延。

明正天一步跨過,蒼白著臉,對崔曉雨急道:“曉雨妹妹,老明快要承受不住了,麻煩你也給我拍上那麼一下子,把我的心智也扭轉一下吧?”崔曉雨以原力觀其神識,知他內心恐懼多於身體難受,當下搖頭道:“明大哥,你的修為比老白強上不少,尚能抵擋一時,沒必要用這法子。”明正天當那惑心真茫是抵擋劉迦惡力的預防藥,總覺得先拍上一下子,呆會劉迦心念轉到眾人之處時,正好能抵擋過去,跟著急道:“曉雨,我現在已快到極限了,你先給預拍一下,呆會兒大哥的那套來了,兩者正好抵消,豈不方便?”

崔曉雨知其不可理喻,難以解釋,隻是搖頭不許。明正天急得一臉漲紅,忽感背心處一陣巨痛,眼圈一黑,歪歪倒倒地一偏,終於暈在地上。正是岐伯看得心煩,從後一指戳中他背上大xue,讓他暈了過去。大醜從旁歎道:“這法子不錯,暈過去後,不曉得外麵的事,起碼身子上好受些。”岐伯一臉無奈,苦笑兩聲,對身後眾人喴道:“有哪位還需要我幫助拍上一下的,隻要修為比我低的,保證一巴掌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