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菜聞說,打動心中疑惑,頗有所感,忍不住上前謝道:“前輩,你見識非凡,讓後學晚輩多有領會。”臨將臣嘿嘿兩聲,笑道:“這小阿修羅,聽說你在練四禪八定,到幾禪天了?得幾種定了?要不要老夫試試你的定力?”小阿菜聞言一驚,忙道:“晚輩體內刀煞幹擾甚強,能勉強用禪功壓製住就很不錯了,暫時還談不上什麼定力。”他對臨將臣一直心懷忌憚,這些日子雖見臨將臣與劉迦關係甚為融洽,但他自己卻從不敢說和臨將臣過多說笑,偶爾有過那麼一兩句,也總是擔心這僵屍的情緒比自己體內的刀煞還要不夠穩定,隨時可能發難。
玄穹沉吟片刻,對臨將臣道:“前輩,你修為甚高,見識也遠在咱們之上,不如煩你試試,用什麼法子打破他的幻境?而且剛才我兄弟恰在你神識深處用功,你對他的狀況應該多有了解。”臨將臣樂道:“這修仙的小子就是會說話,一句話說下來,把老子捧了不說,把責任也推給我了,好像是我讓他變瘋了似的。”
說著他試著提力,暗道:“這小白臉的修為雖然不如我,但我未必能傷得了他,倘若yongli過輕,他反擊得太快,弄不好我就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揮出四成力道,向劉迦肩頭拍去,想來劉迦如果全然不知,他便能瞬間收回,如果劉迦反抗,他也能立刻加力將對方壓製住。這臨將臣見多識廣,知道像劉迦這樣自己走入幻境的人,隻要有外力中斷其思緒,一般來說,也很容易出境。但那外力須得恰到好處,否則對方很容易迷得更深或是被境界轉換時的衝擊震傷。
他一拍之力看似平淡無奇,但在玄穹和小阿菜眼中,大見其雄渾厚實處,卻又飄若柳絮,剛柔並濟、攻守無痕,四野之內均在其掌握之中。兩人心中大大讚歎,同時又搖頭暗道:“他隨意這麼一掌,咱們在場的任何人都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這人修為高得離譜,難怪如渾天成這等少光天的人,他也全不放在眼裏。”
誰知臨將臣的大掌剛至劉迦肩頭,卻倏然頓住,轉而嗬嗬地對劉迦笑起來:“我忘了,你小子法眼的能耐極是厲害,隻怕我就是用全力打過去,中途也就被你解構至虛了。”說著他站起身來,對小阿菜和玄穹笑道:“你倆暫時出去,我要來個狠的!”見兩人眼中憂慮,他又罵道:“叫你們出去就出去,這小白臉和老子多年的交情,難不成我會就此殺了他?倘若老子真要殺他,你們兩人站在此處與陪葬有啥區別?”玄穹笑道:“前輩多慮了,我是擔心前輩神功威猛,翻江倒海也隻是小菜一碟,這觀心院是我劉兄弟心愛之物……”臨將臣擺擺手,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這小院是李淳風那娃娃送給小白臉的,我不會沒事毀了這院子的。”
見玄穹和小阿菜離開,他站起身來,嘿嘿笑道:“小白臉,自今生見麵以來,咱哥倆還沒真正試過招,你現在的修為也大有長進,不如咱們就趁此機會比比?”他卻不知,他這幾句話在劉迦耳中,正是那魔頭的怪叫與恐嚇,劉迦不願在此屋內糾纏,當下閃身而出,臨將臣也跟著其身後。
劉迦人一落定,正好遇上玄穹。玄穹見他雙眼迷亂,知他尚在幻境中,趕緊上前,欲助他脫困。劉迦早已不辨環境,見有力襲至,立時解構,同時反擊。他一劈之下,混元力鼓蕩而出,玄穹看在眼裏,當即以極精深的真元力透出天幹地支訣,化掉其來勢,並不反攻。
瑪爾斯等人正在一旁玩樂,聽得院內劉迦怪叫,立時衝了出來,正見劉迦與玄穹過招。
瑪爾斯一見此場麵,立刻笑道:“小白臉與玄哥試招呢,咱們cha不上手,繼續玩牌去吧!”眾人賭博正在興頭上,聽見瑪爾斯如此一說,都覺正是此意。那岐伯笑道:“他們在院內比修為,咱們回房間比牌技。他們鬥力,咱們鬥智,說起來,還是咱們的境界要高一些。隻有粗野漢子才鬥力呢。”非所言在他身後笑道:“岐伯兄,你一句話把咱們的級別都向上猛抬了不少。”幹玉對岐伯眨了眨眼,傳音笑道:“那像我這樣文武雙全的美女,又算是啥呢?”岐伯臉上一陣漲紅,傳音支吾道:“你你……你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沒法做具體評價!”幹玉笑得花姿亂顫,卻未聽到岐伯在心頭暗罵道:“你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怪胎!臭婆娘!”
眾人三言兩語,正待轉身回房,誰知這群人的談話,在劉迦耳中卻變作了種種嘲弄與挑畔,他心中暗道:“剛才在屋裏麵的那個大魔頭已經很厲害了,先前那個白麵魔怪也非尋常,這群人中修為有高有低,但也不乏厲害角色,我身陷重圍,須得先動手解決掉這部分稍弱的,我才好專心對付那幾個厲害的。”
他動念之間,十指飛揚,混元力破空炸起,便如十道劍光疾射而出,同時原力化出數十道殺氣,直向瑪爾斯等人襲至。他此時的修為已精湛勝昔,這看似平平地攻擊,轉眼即將眾人困住。岐伯等人大吃一驚,立時高呼起來,個個出招相抗,一時雞飛狗跳、手忙腳亂。明正天站在前麵,防不勝防,眼前陡現致命殺機,來不及反應,瞪著雙眼等死。
還好崔曉雨急中生智,以惑心真茫卸掉劉迦二力攻擊,把大部分來勢接了過去。但其中漏掉部分原力,依然擊中袁讓因和瑪爾斯兩人。袁讓因當場便暈了過去,瑪爾斯被震翻一個跟頭,躺在地上罵道:“為什麼大家都喜歡打我的頭?!再這麼下去,老子早晚有一天會變成傻瓜!”
聆聽修為甚高,未受其害,隻在一旁笑道:“老哥越來越有個性了,我喜歡!”說著他高聲叫道:“破禪鋒,你躲到哪兒去了?老哥上陣,你怎麼不出來?”眾人聞言皆驚,岐伯在旁低聲罵道:“這蓄生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一個小白臉還不夠,還要把那破劍叫出來,想來是安心收咱們的命了?”藍沁和夜貓子見機極快,拉上大熊貓,已在第一時間躲到混沌牒肚子中去了。其餘眾人一時不知發生何事,盡皆又驚又疑。
卻不知破禪鋒早知劉迦陷入幻境,當劉迦第一次提力想拉他出來之時,他早借著小雲力道躲進宇宙深處去了。小雲奇道:“破禪鋒,你幹嘛躲起來,臨陣脫逃可不該是你幹的事。”破禪鋒笑道:“他此時真假不明,倘若由得他用我殺人,我便是害他了。他清醒過來後,定會怪我。隻要我不現身,有臨將臣和玄穹他們在此,老哥此時的修為要在他們麵前隨心所欲地殺人,也未必有那麼容易。陷入幻境這種事,須得靠自己的心來解脫,別人縱然相助,卻無法提高他對自身種種障礙的認知呢。”小雲“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崔曉雨收力即止,趕緊上前問道:“哥,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動手打咱們?”玄穹在一旁叫道:“崔姑娘當心,你哥處於幻境之中,未必認得你!”
崔曉雨聞言大驚,猛感胸前巨浪撲至,她疏於防範,兩人相隔又近,已然不及反應,心中閃過一念:“我死在這裏!”此念尚未轉過,眼前兩片巨形刀光硬生生地直穿而過,竟將劉迦所出力道分斷挫開。餘下力道,又被另一股紫色柔力旋走。這兩道外力配合得天衣無縫,時間拿捏得恰當好處,她除了肩上長發被三股力道激蕩的風浪掀起之外,並未受任何傷害。正是小阿菜以刀煞截斷混元力,玄穹順勢收掉劉迦殘餘力道,兩人心思相同,應變一致,因此才讓崔曉雨絕處逢生。
崔曉雨死裏逃生,趕緊向後飄出,紅著臉不斷喘息,轉頭對小阿菜和玄穹輕聲道:“謝謝天王和玄哥。”小阿菜搖搖頭,看著低頭沉默的劉迦,苦笑道:“這小白臉把咱們當作什麼了?見人就打,連他最信任的小妹子也不放過?”
那邊欣悅禪聞得此言,心中有氣,暗道:“這小妮子是他最信任的?我和他生活那麼多年……”咦,想到這裏,她忽然轉過一念,暗想:“我和他相處多年,他就算走火入魔,不記得別人了,也該記得我!”當下便向劉迦走去,幹玉知她心思,連忙從身後拉住她,叫道:“悅禪姐,那玄哥說了,宮主此時陷入幻境,可是六親不認!”幹玉話中,將“六親不認”四個字說得特別重,以示強調“你別以為從前和他有關肌膚之親,他就會認得你!男人發瘋到了連小情人都不認的地步,哪會識得你這原配黃臉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