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華上人沒想到他會如此說,當下搖搖頭,長歎道:“沒想到你小子今生如此憊懶頑劣,那佛性不知扔到何處去了?”劉迦此時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快感,當下笑道:“嗬嗬,隨你怎麼說都行,就算你說我是什麼窮凶極惡之輩、惡貫滿盈之徒,我現在都無所謂了,反正要做壞人就壞到底吧。”
轉而忽見青華四周升起一股柔和真力,淡然泊靜之處,卻又暗藏殺機,不禁點頭笑道:“要動手了是吧?來來來,殺了我,成全你揚善懲惡的美名。”話畢,他也盤腿下來,與青華對坐而視,同時傳音給藍沁三人道:“我不知道這次我能不能活下來,倘若我被青華打死,也算是惡有惡報,你們不必替我報仇。但我所憂心的卻是宣宣,各位如果當我是朋友,麻煩大家照顧一下她。”
眾人聽他竟提前說出遺言,心中均知此戰凶多吉少。藍沁正待多說兩句,卻見戈帛說道:“讓他專心對陣吧。他這一戰是躲不了的,就算今天逃了,前途之上,到處都是荊棘坎坷,早晚一樣會麵對今天的局麵。他今生能不能走出前世那麼多次悟道夭折的陰影,或許就在此一戰。”
達摩克利斯點點頭,笑道:“倘若他不能在青華手下逃生,早晚也會在冥界毀了自己的。”藍沁見二人一般心思,當下也無言相對。轉頭看去,卻見劉迦身體四周已被混元力層層圍繞,原本十二色的地支屬性,在經過煉丹爐中的天幹通變以後,陰陽二力已在其體內融合至萬色交錯,再加上其原力在其中遊移伺機,此時盡情揮灑出來,竟浩瀚如星河、淵源如大海,動一發則天地色變、起一念則鬥轉星移。
三人呆視片刻,方知劉迦剛才在淡月外殺人之時,雖然場麵恐怖血腥,但就其自身此時的能力而言,已是手下留情萬分了。當下話不多說,三人盡皆向後飄出甚遠,怕大戰之下,能場漫延,現場無人能得以倖免。達摩克利斯更在心中暗道:“最好兩人爭鬥的能場順手也將淡月外的那群修真者全殺了,把筆帳也算在青華身上,大家同是凶手,仙界的人也不好再來找宮主的麻煩了。”
話說這邊正要開打,那崔曉雨等人卻是剛剛廢掉德古拉。
李照夕見大醜和岐伯二人滿嘴鮮血地對視而笑,忍不住上前冷冷地問道:“味道如何?”岐伯伸出舌頭,添了添嘴唇,傻笑道:“還不錯。”李照夕哼了一聲,繼續冷笑道:“我問的不是那血的味道,我問的是愛滋病的味道。”
二人聞言立時怔住,呆立良久,無言以對。這兩人乍見德古拉被崔曉雨打斷獠牙,想到德古拉乃僵屍界的教授,吸了他的血,那進境提升速度隻怕難以想像,且德古拉欲作惡在先,有了懲戒此人的借口,興奮之下,竟全忘了德古拉的血是有問題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衝上去,一吸不止,喝了個飽。此時被李照夕提醒,方才想起前事,兩人心中的快感立刻化為驚恐。
李照夕見兩人呆立無語,心中有氣,當下拍著二人的頭大罵道:“有你們倆這麼笨蛋的人嗎?又不是餓了千年的澇病鬼,見啥吃啥?這人的血是見誰都能吃的嗎?”見兩人被罵得垂頭不語,他仍停不下來,又指著大醜的鼻子罵道:“大醜,不要怪我罵你。岐伯那傻子吸德古拉的血也就罷了,畢竟他想升級都快想瘋了,再加上他也沒多少文化,做點傻事也在情理之中。可你不同啊,你可是科學家出身啊,有你這麼不理性的科學家的嗎?科學家要是都像你這般不理性,這世界還能有和平的日子嗎?你這麼衝動、這麼不講原則,今後誰還敢再用你那傳送光圈?”
大醜聞言,心中大急,立時抬頭辯解道:“那……那傳送光圈不是已經爆炸了嗎?怎麼又提起它來?”
李照夕一愣,臉上微微紅過,轉而又重重在他頭上拍上一巴掌,更加惡狠狠地罵道:“傳送光圈爆炸了又怎麼樣?那玩意炸了,你就有理由不理性了?就有借口得愛滋病了?我一時不小心忘了這事,說錯了話,你倒心細得很,立刻抓住人家的把柄不放。你不是心細得很嗎?心細怎麼忘了那血有毒?科學家該是你這樣的人來做的嗎?聽過嚴於律已、寬於待人這句話嗎?你是怎麼律已的?對別人要求倒挺嚴格的,連一句都不能說錯,可對自己呢?嗯?”他越說越覺有氣,竟罵罵咧咧地停不下來了。
大醜和岐伯被他提醒後,心中正在懊悔,再被他一頓痛罵,更覺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草率,不僅大失高人的風度,且體內修為雖然增加了,可卻留下一個連德古拉都不知所措的毛病,一時又憂又愧,竟無法還嘴,由得李照夕惡罵不休。
非所言見兩人被李照夕教訓得抬不起頭來,當下上前勸道:“李老弟,你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畢竟咱們朋友一場,都不願見到他倆自絕生路。但罵也罵得夠了,還是坐下來想想辦法吧。咦,那愛滋病是怎麼回事?”
李照夕看著大醜和岐伯,冷哼道:“那本來是男女之間有了xìng行為才會傳染的病,現在好了,這兩人居然也得上了。”轉而又對岐伯罵道:“岐伯,你不是一直都很清高得嗎?現在得了這怪病,看你怎麼有臉做人?倘若遇到地球出來的修真者,別人問你:哎,岐伯,你一臉綠豆芝麻,那是得了什麼病?你怎麼說?你告訴人家你得了愛滋病?別人怎麼想?別人隻好以為,所謂修真,就是去妓院找樂子罷了。你丟你的臉不說,把大家的臉全丟光了。”
明正天剛剛扶起崔曉雨,見到岐伯和大醜兩人被罵得低頭無語,臉上紅白之色不斷轉換,當下也上前勸道:“李老弟,非兄說得沒錯,看他們這樣子,已經悔過了。大家還是想想辦法怎麼救他們吧?總不能看著他們去死吧?”李照夕這才慢慢閉嘴。
大醜見沒人再罵了,當下抬起頭來,嚅嚅地說道:“其實愛滋病對於修真者而言,並無大礙,真元力一透,病毒立刻就被消融了。隻是……”李照夕聞言,又站了起來,冷冷地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說:隻是對僵屍而言,這愛滋病甚為難解是吧?因為那病毒會分解你的血液,而你們又正是靠體內血寒來維生的,是這樣吧?”見大醜臉現驚異,他又繼續說道:“你定是想問我為什麼知道這個吧?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所學甚雜嗎?我雖然不是那種連有愛滋病的血都敢喝的偽科學家,這個道理卻在很多年前就明白了呢。”
眾人聞言之下,方知前時德古拉聽得大醜道破其體內破綻時,何以如此驚慌失措了。
岐伯做人一直樂觀灑脫,前時被李照夕痛罵,自知作孽,當然無語。左右思量,沒有辦法之下,也就坦然起來,當下笑道:“他媽的,死就死吧,下次僵屍王敢來找老子,老子也讓他得上這病。”大醜苦笑道:“你沒聽說嗎?這是男女xìng愛之時才會傳染的,僵屍王會愛上你?會和你有那種關係?”岐伯聞言一怔,似覺要僵屍王愛上自己,難度太大,比起治好愛滋病而言,隻怕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下又垂頭喪氣起來。
但轉而又想起一事,忽然眼中放光,對大醜笑道:“大醜,你不是在研究改造基因嗎?能不能用改造基因的辦法救咱們倆?”大醜聞言一愣,似覺此事可行,當下歪著頭笑道:“咦,說不定能行。”岐伯見他說行,當下歡聲笑道:“這不就沒事了?哈哈哈。”他心中既無憂慮,轉頭又向李照夕樂道:“聽見沒有?大醜有辦法呢,這血畢竟沒白吸呢。”
李照夕冷笑道:“你信他?那你問問大家夥,有誰對大醜的科學理論是信得過的?他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意外要多一些呢,還是成功要多一些呢?”此語一出,明正天立時上前正色道:“在這個問題上,我老明可就站在李老弟一邊了。岐伯老兄,你可要當心,科學那玩意兒甚不可靠,小心改來改去,更不成樣子,沒準兒改個妖怪出來呢。”